皮澈与七弯八绕才在小巷里找到了等待着他蹲在地上发呆的苏念。
“你，你作为一个女孩子，不要这样……要，要懂得保护自己。”皮澈与跑的气喘吁吁。
他有些犹豫地过去，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是男生呢，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是真喜欢你。”
苏念抬头，狠狠地盯着他，相比于皮澈与一脸的疑问和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对答案的迫切，反而是自己冷静了下来，苦笑着流下了眼泪，问他，跟他核对答案：“你是真喜欢我？”
皮澈与借着月光看到了那滴晶莹的泪水，心仿佛被针扎般抽搐几下，声音中带上了些许或许疼痛或许犹豫的颤抖：“真的。”
“那我要是男孩子呢，你还会跟着我上学，保护我放学回家，帮我打跑混蛋，抱着我说不要怕吗？”苏念没给他犹豫的机会，追问他，逼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安定，想要一个结局，想要……开心。
不容皮澈与反应，其实也是皮澈与怕伤到了她没舍得用劲，他手心里突然塞入一团温热的柔软的……
——他也有的东西。
他一下失了神，指尖轻轻抽搐了两下。
“会吗？”苏念靠在他身上，唇擦着他的耳垂，呼出的气息温热潮湿。
皮澈与张张嘴，呼出些热气，打在苏念的脖颈处，嗅着她身上陌生的玫瑰味，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颤抖着收回了手，藏着在校裤上擦了下，眼睛不知道放在哪处，他有些不敢看苏念，这种反差太强烈，他反应不过来。
喝了酒的脑袋瓜也不清醒，他在苏念耳根处轻轻落下一吻，把人扶起来，口吃道：“我……我们……”
“你喜欢我吗？澈哥哥，作为男孩子的我。”
他心弦一颤，缓缓低下头，看到苏念仰起的头颅，俨然是一副女孩子的娇羞模样，他还可以隐约见到那两坨大白兔的缝隙，白花花的。他捏了捏裤缝，胸膛上下起伏，挪开了眼神：“我……”
苏念见他这副模样，呼吸都要凝滞，她低低出声：“我知道的。呵呵……”他低下头，轻轻地笑，渐渐地笑出哭声，慢慢的变为抽噎声。
皮澈与把人抱入怀中，心痛仿佛成了习惯，有关于她都会漫开来。
他大手在苏念脑后勺轻轻抚摸，像撸猫一样顺着，低声安慰：“不哭，我没有嫌弃你。”他犹豫着，说道，“我，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
若是这件事发生在楚呈身上，他可能还能说个三千字的论文来安慰他看开些，可是这件事安排在了自己身上，那种不管是惊讶、彷徨、紧张、害怕、无措、不解还是心疼，心里的感觉只有他自己摸得清，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帮助自己走出来。
“这件事我们改日再议好吗？我今天有点喝太多了。”皮澈与斟酌着小心翼翼地说出来。
苏念还在颤抖，整个人缩在他怀里，汲取着他犹残留的温柔和温度，呜咽声控制不住地全部溢出来，变为嚎啕大哭。
他的声音本就不是女生那般甜腻，现在完全吼出来反而有些假小子的意味，知道真相后的皮澈与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反而觉得现在的苏念才应该是苏念，他本是个男孩子，是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酒精迷惑了他的思路，他没有给自己思考的脑容量，言语中还是以前对苏念的那般，只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不自在，或者是有些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疏离的温柔。
真残忍啊。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皮澈与还是下意识里觉得他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要把她送回家，苏念不置可否，容忍了他跟他一起上了车。
车里一片静默，两个人像是刚相识一般，坐在车的两边，各怀心事，揣着自己温暖自己。
苏念到家了，皮澈与给他送到家门口，看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失却了以往的灵动，精致的面庞也蒙上了一层灰，憔悴暗淡，哪怕在朦胧的月光下也失却了生机，他的心揪着难受，言语间依旧温柔：“你，你早些休息，今天喝了不少，明天……”他想说你明天会不舒服的，想想她明天来不来也没什么事，可以在家睡一整天，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他脑中闪过了一些答案，为什么老师们不管他，为什么母亲明明对他那么溺爱他却那么排斥，为什么他避着人群……
让楚呈紧张的那个药，楚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真相，楚呈对自己的试探……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有了答案，但是现在的他真的不能再思考，他需要休息，需要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需要给自己喘口气的机会。
而苏念却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以为他是明天也不想见自己了，嘴边扯出了一个苦笑：“你不用强迫你自己的，不要勉强。。”
“没，没有，”皮澈与几乎是下意识地立马否定了，嘴巴快于了自己流酒精的脑袋，“真的，我只是，只是需要点时间。睡一觉就好了。”
苏念看他的一脸慌张，没回应，问他：“在这儿睡一晚吗？客房还是那个样子。”
皮澈与犹豫：“不了，父母还在家里等我。”
“真好啊。”苏念脸上的笑没有停过，僵硬而让人心疼，皮澈与心又抽痛柔软了下来，说：“苏念，给我点时间，我会马上整理好的，相信我。
我喜欢你。”
苏念愣了愣，好半晌才轻轻勾起嘴角，同方才不太相似，虽然很浅，但是像是发自内心的一种释怀。
“好啊。”
皮澈与：“苏念，我喜欢你，真的。”
苏念：“嗯，晚安。”
皮澈与：“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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