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姨不在家，皮澈与摸索出房间的设置给她倒了杯水。
苏念没有昏过去，只是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体不住地颤抖,紧紧抱住自己，眼角流着泪水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皮澈与守了她很久，静默地坐在床边，听她自言自语，往往听不清楚，只有零碎几个“不”字砸碎了他的心。
太阳落了下去，月光撒了进来，夜已经沉了。
皮澈与内疚的情绪一丝一丝满了上去，涌了出来，他的眼眶也逐渐变得酸涩、潮湿，终于滑落下来，止不住地滴在地上。跪在地上的膝盖已经麻木，冻得黏在了地上发疼。但是这完全不足以填补他空虚的内心。
苏念转了身面朝他，眼神空洞，张了张嘴，吐出一句让他发冷的话：“我好脏。”
他立马回道：“不！你不脏！你帅爆了！”
苏念空洞地盯着他看了会儿，仿佛在消化他讲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扇了他一巴掌，重复道：“我好脏。”
“你不脏，”皮澈与跪久了，再加上苏念那一掌没省着力气，撑不住身体要倒下，双手扶着床沿才稳住，坚决地说。
苏念又扇一巴掌：“我脏。”
“你不脏。”
“我脏。”
“不脏。”
两个人像是小孩一般拌嘴，最后还是苏念不说话了，呆在那儿，看被她扇红的那半边皮肤，肿的像个小山包。
苏念眨了眨眼，眼泪不绝地往下流，配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让皮澈与慌了神。他手忙脚乱地抽床头的餐巾纸给她擦眼泪。嘴里哄着：“乖，你很美你不脏，乖，不哭不哭……”
苏念覆上那半边山包，头一次有坐下跟他好好聊天的欲望。
她支起身体，拍了拍床单，命令道：“上来。”
皮澈与照做，双腿太疼，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噬他的肉运回窝，再出来啃一口，来来回回。他以手撑住坐到了床沿，疼得龇牙咧嘴。
“上来。”苏念重复命令。
皮澈与搬运一双腿上去，放平了。
苏念拍了一章，疼得他弹了起来，又委屈得低下了头。
“你喜欢我？”苏念问。
皮澈与没想到话题转的那么快，愣愣得点头，有些难为情地没去看她。
苏念嗤笑一声：“喜欢我还不看我。”
立马抬头盯着她看。
苏念脸上嘲讽的表情还没收回去，转瞬又变得可爱，凑在他耳垂处吹了口气。皮澈与没躲，耳根开始发痒发红。
还没来得及旖旎，苏念落寞空荡的声音响起：“我没有爸爸，我也不知道爸爸是个什么东西。”
皮澈与点点头：“嗯。”
“你果然知道些。”苏念开启嘲讽模式。
“没，班主任跟我讲了一些。”他心虚，“就一点，想让我照顾一下你。”
苏念点点头：“我妈妈也不是个东西。”怅然地说完，她朝皮澈与裤裆看去，后者有些羞赧，略微抬起腿遮挡了一下，“我不知道你跟你妈妈发生了什么，但是照现在看来，你妈妈把你养的挺好的。”
谁知苏念听了面部轻微扭曲，又扇了他一巴掌。小山包一阵一阵烫的皮澈与很不舒服，意识也有些开始模糊起来。
“你们都觉得她好，呵呵……”苏念怒极反笑，“她好，我不好，我脏，我恶心，我连碰自己一下都觉得恶心。”
“不，你很好，也很好看。”皮澈与盯着她的眼睛，虔诚地说。
“等你知道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皮澈与听到她这句嘀咕，他在脑中回旋了几下，估计是与那个药有关，应该是对苏念打击很大的一种药。
这下他便更心疼了，听她这般描述，她的任性、自由、随性，是建立在父亲不在身边，母亲不关心自己的情景下，她是怎样在一种自我摧残的环境中成长，越陷越深……
不论那个药是吃身体上的病还是精神上的病，她都缺少了可以谈心的，倾吐的，发泄的人。
她是顶着什么样的勇气准备跟自己谈话的呢。
那是不是说明我已经慢慢的走到她心里面去了呢。
皮澈与斟酌：“我承认刚开始喜欢你是因为你好看，而你你好看这点是不会变的，所以我会一直喜欢你。你也很好，好到让我想呵护你让你一直保持这样的你，你的喜怒哀乐我都想保护，每一种都是你的组成部分，是鲜活的你，完美的你。无论你是现在这样还是真实的模样，我都会一直守护你。无论我知道与否，我喜欢你这件事，想守护你的心情，都不会变的。”
苏念怔愣住，有些呆滞地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有些成年男人气息的少年，黝黑的肌肤，健硕的身躯，充满力量感的全部，都是让他心驰神往的。
她又心动了。被一些甜言蜜语。
不……克制住，吃过一遍的苦还要再吃一次吗。
她回过神来嘁了声：“男人都是这般花言巧语，回头就忘了，我知道。”
皮澈与抓过她的手按在心口，郑重地发誓：“我不会，若我先弃你，我便不是男人。”
苏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在他胸肌上抓了几把，“好啊，到时候让你变得跟我一样。”
皮澈与忍住胸上作祟的那只小手：“变不成的，你太好看了。”
“嗯。”
迟疑了会儿，皮澈与双脚已经恢复，他动了动把腿盘起来，正视苏念，问：“那个……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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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跟父母吵架了。不想回家，父母一定要我回家……
其实就是件小事，在我爸看来就是我不听话，白眼狼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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