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羽是被颠醒的。
一睁眼天已经亮了，他翻了个身面向正在开车的吴渊，“几点了？”
“还早。不过你已经睡很久了，快起来吧，再睡要头疼了。”吴渊飞快地见了他一眼，又转过去看路。
这段路很难走，看起来像是被很多载重量极大的运载车轧过，路面坑坑洼洼，甚至有些地方还有塌陷。吴渊必须要全神贯注才能保证安全驾驶。
姜亦羽坐起身调好椅背，看清路况后皱了皱眉。路面状态差的离谱，如果是丧尸爆发前就这样的话，政府没理由不封路维修，可如果是丧尸爆发之后，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运载车经过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吴渊，小心点，我觉得这不太对劲。”
“嗯。”
姜亦羽再没出声影响他，绷着脸沉默了一路，心里一直在整理这么久以来发生过的事。
赵博源的任务，杀丧尸的另一个人，蜂巢的字条，以及被特意清理的丧尸和眼前过度损坏的路面。
这些事件之间隐约都有联系，疑点多且明显，可当他试图把它们串联起来时又办不到。
他们一直在赶路，可行踪似乎也一直被别人掌握着，被人窥探、被人抢先、被人挑衅。他们像是暗中藏着的那些人的掌中之物，始终被动。
说到被动，姜亦羽自嘲地笑了一下，其实他才是最被动的那个吧。
吴渊始终没有告诉他要去哪里，他也不清楚身为一个普通大学生为什么会被吴渊这样的能力者营救，更是一直努力忽略赵博源所说的不是要杀他或者带他走。
他不问，吴渊也就不说。路程越远，经历的越多，他就越觉得这一切都无根无源，一切都发生的莫名其妙。
但又似乎不是这样的，好像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领神会的同时又默契地不在他面前多提半句。
而且，为什么这么久了他都没再看到过其他的普通人。总不能所有人都变成丧尸吧。
越想越奇怪。姜亦羽烦躁地抓着头发，满是谜团又都解不开，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小心！”一直都尽可能平稳行驶着的车子突然急刹车，没系安全带的姜亦羽顺着惯性前扑，一头撞在了玻璃上，眼前一黑，脑子嗡嗡响的同时又被甩回座位上。
“阿羽，阿羽你还好吗？”晕得睁不开眼，耳边吴渊的声音也忽远忽近。姜亦羽试图调整一个舒适些的姿势，可头稍微一动就觉得天旋地转。
他抬手碰了一下吴渊扶着他头的手，然后摆了摆手。
“好，没事就好，你先躺着。”吴渊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椅背放倒了些，摸了摸他的头，“路面有裂缝，车过不去，我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姜亦羽的眼皮猛跳了两下，眼皮下的眼珠来回滚动着。这一定是圈套，他们现在就是瓮中之鳖，不能轻举妄动。他抬起手想拉住吴渊，却只摸到了外套一角。
眼前的裂缝足有十米之宽。
吴渊站在边上有些心悸，刚才余光看到姜亦羽在抓头发，以为他是头疼或者生病了，就不自觉分了些神在他身上。差一点，就差一点，还好他反应够快。
到现在，吴渊可以肯定，这条路一定是蜂巢搞的鬼。对于普通人来说，看到公路被破坏到这种程度只会想到天灾，可对于异能是绝对力量的能力者来说，不过是用力跺脚几次的效果。
“正在为您接通对方的频道，请...”
拨给陆皓文的讯号还没接通，吴渊拿着通讯器的手就被不明物体击中，一瞬间手麻得没了知觉，眼看着通讯器掉落到裂缝里不见踪迹。
“好久不见，黑桃A。”吴渊都不用回头就听得出对方是谁。
“张温纶，果然是你。”
“哈，果然是我？你好聪明啊，又被你猜到了。可那又怎样呢，你现在被我们包围着，插翅难飞。”说话的人指了指车，“而他，也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吴渊站在裂缝边上回头看他们，张温纶笑得猖狂，赵博源他们五个人站在他右侧，左侧还有六个人。两个小队加一个高阶+的电能力者，难怪会在电梯里留字条挑衅他。
见吴渊看过来，赵博源冲他招了招手，然后笑着回头示意力量化之后的周志把手放在车身上。
“你不好奇我们是怎么这样准确地掌握你们动向的吗？”赵博源上前一步勾着张温纶的胳膊，见吴渊阴着脸不搭话也不恼，轻轻把头靠上去自顾自地说，“二十一世纪了呀，黑桃A，你们黑桃开始用定位器了吗？”
定位器，呵，原来如此。吴渊轻笑了下，也没打算幻化光锥，举高双手摆了摆，“OK，你们的计划这么缜密，我也就不浪费力气了。先谈谈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吧？”
“谈？十分钟后就是一具尸体的你也配和我谈？”张温纶一手揽上赵博源的腰，另一只手猛地张开，一个完全遮住手掌的紫色球体出现，发出微响。“不过你倒是可以说说想怎么死，蜂巢一向以异能多样闻名，今天我带来的能力者也没有重复异能。”
“你又何必装大度呢。三爷，没记错的话你快四十了吧，你的电也还是高阶+吧。这么多年都被我压着，难道不是一直在心里记恨着吗？”
“你...”张温纶甩开身旁攥紧他胳膊的赵博源，向前进了半步，左手的紫球又大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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