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文其实到了医务室就已经醒了过来, 只是那时候头还是晕乎乎的, 他在确认自己身边就是方汉海后, 又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周遭一片安静, 远方的操场时不时传来一声哨声。张文文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 半晌他才回过神。
微微动了一下脖子, 张文文确认了医务室并没有任何一个人, 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酸楚，还有些失落。
“你到底做了什么？”方汉海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宇文, 声音格外地冰冷, “绝对是你做了什么！”
宇文眼里闪过一片寒意, 声音犹如催命的鬼魅：“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我……”
“同学！你怎么把针管给拔了？”屋内传来校医的惊呼声。
方汉海瞪了一眼宇文：“你给我等着！”说完他就快步往门内走去，没有再看宇文。
宇文浑身的黑气都有些压抑不住了, 等到方汉海一离开就尽数释放。索性周遭没人, 没有洞察到这里的异样。
也就校医觉得有些不对, 天突然黑了下来，不过他也没有怎么在意，还顺手开了灯。
“你怎么样了？”方汉海一进去直奔病床。
张文文正坐在床边，手背上的针孔还在流血。
“你……怎么在这里？”张文文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背，直愣愣地看着方汉海。
“我不在这里谁照顾你？”方汉海心里一阵窝火, 可又不能对着病人撒气, 只能压着火, “你明明知道自己今天要长跑为什么不能吃个早餐再来？”
张文文嘴唇嗫嚅半晌, 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只是低下了头。
这时校医进来，示意张文文伸手：“小同学！下次点滴快输完了麻烦你叫我，我给你拔针管！你自己逞什么强？”
张文文尴尬一笑：“我以为医务室没人，抱歉老师。”
校医手脚麻利地给张文文止血，示意他按着：“怎么会没人，这个小伙子和我一直都在，他也就刚刚出去了一下，谁想你就醒了。”
“谢谢老师。”张文文说着，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方汉海，轻声道，“谢谢。”
“行了，点滴输完就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校医开口赶人。
等两人出了门，方汉海还是一言不发，张文文只觉得气氛尴尬不已，左想又想才想到了一点：“比赛怎么样了？”
方汉海这次看了一眼张文文，语气不爽：“你都晕倒了，还关系什么名次？”
张文文这次没有移开目光，对方汉海笑了一下：“我不是看你跑第一吗？”
方汉海目光有些不自然，半晌才别扭道：“你都晕倒了，我还跑什么跑？八百米我们班没有名次！”
“什么？”张文文显然是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方汉海，“可是你不是马上就要跑到终点了吗？”
方汉海气得胸闷：“你都晕倒了，我还能去跑第一拿名次？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张文文垂下了头，迅速地摇了摇头小心地解释：“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错过了第一……怪可惜的。”
“这有什么可惜的？”方汉海无奈道，“走吧，现在正好是三千米，去看看骆轻舟和江陵能不能拿名次。”
张文文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跟着方汉海走了。
一千米结束后，体委拿了第二名。
一班的同学们氛围都有些低迷，现在比赛进行了一大半，他们已经于第一名三次失之交臂了。
第一次是林芳，第二次是方汉海为了送张文文去医务室，第三次是体委拿了第二名，就跟第一名差了两秒。
体委比完赛后捶胸顿足气了很久：“我就差两秒！要是我再快一点，我就可以……”
“没事没事！”
“对，我们不是还有其他的同学吗？”
“骆轻舟……骆轻舟不是和江陵都有项目吗？”
“三千米哎……他们三千米要是能拿第一，我们班的运气得多好？”
“的确是，三千米太难了吧。”
“啊，那就只能寄希望于接力了。”
“接力拿第一？”
“你简直是在开玩笑！接力所有高中年级，加起来四五十个班级，我们班要在这些班级里脱颖而出？这真的比登天还难的！”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真的要和老班的火锅说拜拜了吗？”
“这个还是看命吧。命里无时莫强求！”
“哎，我们还是要对未来抱有希望的，也不一定我们就不行啊！”
“万一呢？”
“……”
有的学生心态很好，有的早就不抱希望了。
江陵和骆轻舟一起去检录了，两人因为一起报名的，刚好号码牌也是挨在一起的。
三千米很长，就不会像短跑一样分组，加上报名短跑的人也少，所以干脆就一起了。
“我们前面慢慢跑，等到了最后一圈再发力。”骆轻舟有长跑经验。
江陵说：“我知道，当年又不是没有跟你一起跑过。”
骆轻舟笑了笑，正想说什么，又猛地察觉自己被黑气包围，心里顿时一凛。
江陵就像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一般，还在跟他说话。
骆轻舟只觉得自己五官都被人蒙蔽了一般，似乎是有人主导了他的身体，开始跟江陵交谈。
“宝宝？”骆轻舟想发声，可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骆轻舟越发心急，想上前，就像是一道无形墙将他和江陵只见阻隔，他半分都不能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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