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直到点好烤串，悠闲地喝着橘子汽水，才想起来问杨松。
“松哥，我要不要把你的位置分享出去？”
“不行。”杨松直接拒绝。
他又问：“小涵怎么样？她没跟着你一起过来？”
“涵姐真沉得住气，知道我跟过来就很放心的说她逛街去了。”陈明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杨松：“不愧是我媳妇。”
陈明来了，就得帮忙。
“松哥，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选这儿卖烤串？”
老龄化很严重的社区菜市场，来来回回很难见到青壮年，不是老人家就是小孩子。
老人和小孩子都不是吃烧烤的主力军。
“回馈洛城父老，也给小朋友难忘的童年记忆。”
“尊重老人，爱护儿童，人人有责。”杨松望着夜幕下的老人和小孩笑得颇有深意。
陈明当时没明白杨松的意思，十年乃至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后他就懂了。
他也确实小看了老年人和小孩子的购买力。
杨松的烤串把价格标出去，没多少人看好，但是等陈明往小板凳上一坐，杨松摆开架势开烤。
“好香！”
“哪里来的香味？”
“是烧烤摊！”
烧烤架上同时摆放着烤面筋、鱼豆腐、韭菜、香菇、羊肉串、牛肉串。
素串和肉串一起烤，香味混杂在一起，更香了。
正所谓荤素搭配，美味更甚。
“爷爷，我想吃羊肉串。”第一个说话的是抱着飞机模型的小胖子。
“奶奶，我也要吃羊肉串和牛肉串！”拿着乒乓球拍的小女孩同样不甘示弱。
“有烤面筋和鸡翅膀，我要吃！”
……
人类幼崽，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眼里那就是神兽级别的存在。
但凡他们开口，极少有被拒绝的可能。
“给孩子买，又没贵多少钱？”
“贵什么贵？一点都不贵，别外国人卖的拿什么汉堡炸鸡健康，也比那便宜，闻着看着也比那好吃！”
“还发什么愣？赶紧去买，一会儿又得排队。”
很快，小吃车前面的小板凳就被占满了，没吃完的陈明得站着吃。
点烤串的人越来越多，基本上每个人都是：“我先点两串试试，不好吃就算了。”
吃了之后。
“真香！老板给我加串儿！”
“嘿，老李你别加塞，这三串烤面筋和两串烘炸大鱿鱼，还有奶香小馒头是我们先点的。”
“再来十串五花肉串，还要鸡胗串。”
“螺丝也可以烤啊，来给我来十串试试。”
加单的多，新添加进来排队的人更多。
杨松能一次性烤五十串，陈明分串儿分不过来。
“对对对，我记得您要的是藤椒烤面筋，您要的是五香烤面筋，小鸭肠在呢，一共十五串，一串没少。”
“您还要蒜瓣鸡肉串？这串儿味道可冲，确定要？还要十五串？大爷您确定要这么多？大晚上吃这么多烤肉不怕不消化？”
“羊腰子您要三个？还要烤花甲和烤青虾？”
“烤生蚝可以，但是大爷大妈，我们今天真的不卖烤乳猪。”
“烤全羊也没有！”
顾百味来了，陈明没有那么忙，但是他的小心脏收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是我老了吗？为什么这群老年人和我印象里的一点都不一样？”
“撸串配雪花，臭豆腐加螺蛳，红烧烤甲鱼一吃两斤多。”
“还有那位爷爷，给孙子点了份烤猪蹄，自己开啃香酥羊腿陪方便面。”
杨松的烧烤摊，除了能够架烤串，还能放铁板做炒饭和炒面。
各种新鲜吃法，看起来跟黑暗料理似的，就是当代年轻人都不一定敢尝试。
然而，这群大爷大妈眼睛都不带眨的。
“烤牛蛙、烤肥肠、烤皮蛋烤鸭头、烤海兔子，各自来两份！”
“这边加三份火焰烤脑花！”
“烤鸡胗、烤鸭胗、烤鸡蛋都给我上！”
……
疯魔了。
陈明被刺激的不行。
杨松招呼他：“去再买点桌椅板凳，不能让客人站着吃。”
几乎吃站着吃完的陈明，看着杨松，指了指自己。
“你没事，站着吃有助于肠胃消化，快去买桌椅。”
仙鲜菜市场本来到了八点钟，各家菜摊肉摊都会关门停止营业，平时这个时候，菜市场都不会再有人，静悄悄的能拍鬼片，今天却热闹非凡，像是赶大集。
杨松的小吃车前，排满了各种各样的桌椅板凳。
爷爷奶奶带着孙子孙女，外公外婆带着外孙子外孙女的，吃完了，稍微休息会儿，就把位置让给其他人，也不着急走，就在附近转圈散步，看见熟人唠两句嗑。
大部分的人都在这片住了大半辈子，都是熟人。
熟人聊天，开始了就停不下来，总有人提出新话题。
聊来聊去，话题方向被固定，内容都逃不开烧烤。
“多久没吃过这么带劲儿的烧烤了？”
“很长时间了，这烤羊肉串，很有当年我去新疆摘棉花吃过的羊肉串的滋味儿，终于找到了当年的味道。”
“我吃着这烤串觉得味道很熟悉。”
“你还别说，这烤串的帅哥我看着也熟悉。”
“等会儿，我看着也熟悉。”
“戴上眼镜仔细看看。”
“我也看看！”
……
只有这个时候，大爷大妈才像大爷大妈。
“松哥，这方圆五公里只有两家卖适合摆夜市的桌椅板凳，我全都清空了，老板娘兴奋的都送我辣条吃，真买不到了。”
杨松从烧烤架前抬头望过去。
“卧槽！”
差点犯了密集恐惧症。
“怎么买这么多？”
菜市场都坐满了。
“有这么多人啊。”
还有几个老爷子找不到位置坐，就直接坐到菜贩的台子上，就那么晃荡着腿吃着烤串儿，还挺美。
“可不就是有这么多人？”
杨松点点头：“那就别买了，再买也放不下。”
陈明刚要松口气。
“再给我烤份娃娃菜和龙虾！”
杨松只能抱歉道：“对不住了，食材用完了，烤不了了。”
“什么？没食材了？”陈明最受刺激，赶忙去扒拉那几个存放食材的保鲜桶。
一个没有，两个空荡荡，三个四个依旧是只有空气。
“怎么能没有了？我还没吃饱！”
杨松：“不要以为我不记得，你都吃了三十串儿。”
他和顾百味才是真的忙到什么都没吃，这会儿都饿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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