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鹿死谁手（17）
这天晚上，无鸢洗完澡，感觉一洗疲惫。她挑着眉打量着从浴室出来的男人，“你睡哪里？”
顾经年刚洗过头，吹得蓬松蓬松的头发显得他徒增了几分青涩的稚气。他在床边坐下，给她拉上被子。
无鸢以为他会在外面沙发睡，却不想他拉好被子是为了更方便自己钻进来。
就很离谱。
她气恼地用手推他。
他却朝她露出委屈的神色，“客厅好冷，又没有暖气。我睡那儿会冻死人的。”
“哪里就冻死了，还有被子。”
“可我还是觉得卧室睡着舒服。”他笑了下。
“……”
背后，一阵窸窸窣窣中，他便关掉灯，钻了进来，带进一阵清新的皂角气息。顾经年这个男人洗澡的时候，喜欢用皂角，他这个古老而传统的习惯一直不被无鸢理解。
“无鸢……”漆黑里，他低低叫了声。
“……”她背着他装作没听到。
“无鸢？”他又叫了一遍。
“……”她一贯地沉默。
“无鸢！”他的脾气极坏，通常没有没有多少耐力。
“你有毒！”她倏地被他的坏脾气打败，吼了句。
“要不要聊天。”他低低一笑。
“不聊，我好困。”
“就一会儿？”
无鸢当然不肯，沉着呼吸不想理他。却转念又想：这个男人的脾气这么坏，自己平时稍微有点不叫他顺畅的地方，立马冷脸，嘴里冷嘲热讽的，让人无法忍受。此时她要是漠视他的话，说不准会怎么呢。
真不知道谁惯得！
于是，她没有好气道：“聊什么，你说？”
漆黑一团，她瞧不见他的脸，却十分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呼吸在微微震动。
他是在低低地笑。
意识到这一点，她瞬间恼羞成怒道：“滚去睡客厅！”
他依旧是低笑：“我才不要。”
无鸢再怎么生气也没有用，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对他温柔无法抵抗。
“我之前在非洲爬山打猎的时候，被一只倒刺刮破了皮肤，当时没怎么在意，没想到皮肤却感染了。”在温暖的夜里，他娓娓动人的声音传进耳膜。
“那后来呢？”无鸢有些紧张问。
“后来啊，”他低低笑了下，“我以为那不过小问题，等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我的腿已经长了坏疽，低烧伴随着我，偏偏这个时候我的电话没有信号，我在山峰终年冰雪的地方，没有碘伏，我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我在那里孤独惶恐地度过了一个星期，直到我觉得自己快死了的时候，一架直升飞降落。原来是队友发现了我迟迟未归，才报了警……”
无鸢在他轻描淡写中，她觉得喉头紧锁，“后来呢？”
“后来我就得救了啊。”他笑了。
“嗯嗯。”她突然有些难受。
“我记得你第一次赶到现场迟到的样子，我记得你对我冷脸嘲讽的样子，还有你笑起来眼角有细纹的样子。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啊，不会离开……”
后来，她真的睡着了。在沉沉的梦里。
第二天醒来，无鸢下意识伸手抓了抓枕边的枕头。
睁开眼，睡意朦胧还有些昏沉，却也瞧清楚了大床的另一侧床单贴着床垫没有一丝皱褶，她才明白顾经年很早就起身了。
掀开被子，她走下床。
卧室的大门正开着，客厅里居然还亮着壁灯。
她走过去，顾经年躺在沙发里睡得沉静，旁边的茶几上几卷卷宗胡乱掀开着。立在沙发脚下的白板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字迹凌厉透着几分雄浑磅礴的气势。
流感第二天，却更加严重了。碰巧学校这几天开校运会……今夜还是一更，请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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