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眉梢尽是心疼不已。
“你生气就生气，拿自己的身体说事是怎么回事？”李牧皱着眉头，神色十分不好看。
分明是斥责的意味。
孙烟听罢，讪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太激动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这样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想要碰触一下自己的掌心，但是看到那红红的凸起后，还是放弃了。
不过李牧却根本不嫌弃，沾了一些凉茶放在了她的手心。
“可能火热的有些痛，下次不可再这么鲁莽了。”李牧嘴唇蠕动了片刻，留下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孙烟听着，只觉得自己仿佛吃了一颗软糖，甜到了心里。
哪怕是他这么做了，他也不忍心训斥她，嘴上似乎带着怒意，但是手上的动作却轻得不行。
可能是因为害怕吓到她，就连那丝怒意也没了。
这种体贴入怀的关怀孙烟看在眼里，甜在心里，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愣了一下，反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小小的掌心握在他的手心里，就好像她这个人也被钳制住了一样。
孙烟望着两人交叠的手，眼里浮现出一模异样的神色。
“我本以为你向来是个沉稳冷静的，原来只是有些事没有让你失控而已，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是这件事情是事实，而且已经过去了，你着急也没用，还不如先好好听我说，然后想想该怎么帮她们。”李牧淡淡地落下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果然见眼前之人眼前一亮。
分明是听到帮她们几个字，就有了这样的眼神。
李牧轻轻地勾起了嘴角，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帮他们？”孙烟着实有些惊讶，陈年旧事了，没想到他真的会出手。
果然皇帝之心，仁义之心。
孙烟不知想到了什么，心里感慨了几句。
“那是当然，难不成你以为我不会帮？”听到她这么诧异的语气，李牧反而觉得有些不对劲。
难道在她的眼里，自己这个皇上就这么的没用吗？
知道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孙烟连忙摇摇头：“不是，只不过想到你是一国之君，为了这些小县令的事情麻烦，确实让我惊讶。”
虽说古代也有不少的仁君，但是都是吩咐手下彻查下去。
很少见到有他这样的对每一件冤案都了如指掌，甚至自己亲自出面走街探访，而不是派手下去。
所以当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才会觉得惊讶。
李牧没说话，只是伸手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就是这么小的动作，都能把他有些微怒的情绪表达出来，一下子就让孙烟察觉到了。
为了避免气氛尴尬，当下直接转移了话题：“对了，接下来呢，那些人是怎么做的？”
“就像你之前所说的那样，虽然说不少是平民百姓，但是还是有人下定决心的，他们联合找了知府大人，希望能借助知府大人的力量，把县令给压下，让他重新审理此事……”李牧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孙烟给打断了。
“知府，知府刚好压了县令一头，既然这样的话，哪怕是县里也不得不妥协吧。”孙烟忍不住猜测了几句。
李牧停下了之前有说的话，反而对她科普了一番：“你难道忘了本朝律法了，哪怕是知府大人也只不过是官大一筹，只能起到监督的作用，像是遇到了苏恒宇这种事就很难抉择。”
“为什么？”孙烟对这个的了解不精，所以多问了一句。
“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被判定自尽，而且有自尽的证据，对于这里面其他的说法，一是找不到其他的证据，二是对现有的证据找不到其他的漏洞。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知府也不能随便施压，不然的话，还有可能会被倒打一耙。”李牧微微扶额，多给她解释了一句。
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孙烟这才察觉到自己对本朝律法的漏洞有多少。
本以为封建等级社会，论的应该是官大和手上的权利。
但是现在看样子不是这个意思了，这个封建时代的律法更加人性化一点也合理的化一点。
不过没想到这样人性化的律法也会让人钻了空子。
虽然没办法彻底下令彻查，但是好歹是知府，也能给他压力吧。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惊动了知府，我想这个县令他不可能完全毫无作为吧，要是事情发酵的越来越大了，到最后可能会弄得一无所有。”孙烟说到这里，啧啧了两声，实在是觉得他没必要弄成这样。
李牧知道她的想法，忽然反问了一句：“如果他真的会重新彻查这件事情的话，他有必要落草为寇吗？”
听李牧的意思，落草为寇好像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孙烟确实有些不明白，没想到里面还出了这么一个惊天大反转。
“就是他不愿意重新彻查，也不愿意改变自己的判决，所以到最后直接跑了，可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契机，成了山匪，落草为寇，但是总归起因是因为这件事情的。”李牧把后面完整的消息跟他说了出来。
跟之前得到的消息全部都重叠了起来。
怪不得他会突然离开，怪不得他会落草为寇，怪不得他一介县令弄到这样的后果，原来起因都是因为这件事情。
“何必呢，说句不大好听的，就是他真的是个奸臣，大不了随便彻查一下，最后坚持原本的判决也没什么，可惜他偏偏离开了这里。”孙烟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还有这个方法可行。
就是因为这个方法可行，所以他这样的做法才显得累赘。
李牧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茶轻轻抿了一口。
微微低下了头，将所有的神色都掩盖其中：“他走的时候还嚷嚷着官场黑暗，直接封了卷宗辞官走人，看样子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孙烟听到他这么说，也深以为然，连卷宗都封了，当然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只不过做到这一步，看在是被逼的真的没办法，又不愿意去趟这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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