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李墨筱身边的暗卫来过一次，李牧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但又说不好具体是因为什么。
他便吩咐了十方仔细打探从他上次离宫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务必事无巨细的要告诉他。
十方领了命令很快就离开了，再次回来已是三日之后了。
他还来不及休息，第一时间就奔赴慕烟阁汇报消息。
此时的李牧和孙烟正在书房说话。
眼下的情况他们如果再不回宫事情也确实会愈演愈烈，一直这么被骚扰可不是件好事情。
这段时日太子的人已经按奈不住有些蠢蠢欲动，好在父皇派了一些人前来保护他，才让他在这乱糟糟的局面中也算是度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
暗卫都留给了他，不知道父皇自己还能怎么办。
十方敲了敲门，进来的时候里面端坐着两个人不过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热情地招呼着他坐下喝盏茶。
孙烟见到他们要开始一本正经的坐下要谈事情的模样，十分知趣的准备离开这里，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空间讨论。
就算是他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也不能死皮赖脸的要求着别人一定要让自己知道什么，还不如趁着现在就离开让，让他们不必忌讳着自己在这里你说连说话都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
李牧伸出手将她拉住，带了点力道的扯着她一同坐了下来，“让你早早的接触到这么些事情，也是能够提前有个适应期和反应的阶段。毕竟我的身份注定不能做个普通人，倒是辛苦你能够一直这么不计回报的陪伴在我的身边了。”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孙烟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非要离开了，索性坐下来一同听着便是。
左右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找到她的头上来。
十方见状直截了当的说道，“皇上现在的症状就类似于中风一样，脖子以下的地方都完全无法动弹。我悄悄地去太医院打听过，太医们开出的药方全是极佳的全能大补药材，虽然有用但是药效都是极猛的。若非如此，皇上的性命怕是早就保不住了。”
“中风？”孙烟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在嘴巴里面不断地咀嚼着。
“没错，为了再三确认这个情况，我还特意去养心殿探望了他的身体究竟如何。”十方眉心微微蹇了起来，有些不忍之色。
孙烟有些惊讶，瞪圆了眼睛问道，“不是说皇上的身体一直都康健强壮，又怎么会忽然出现这样的事情？”
十方看向了一旁的李牧，踌躇着开口说道，“我找了事发当时的几个宫女问了情况，据说第一次是皇上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的时候突然晕倒，当被发现的时候浑身抽搐，身上还起了大片的红疹子。”
这个症状倒像是中毒一样，孙烟仔细回想着能够导致这种情况的药物，不由得联想到了曾经被人诬陷过的洋金花。
洋金花又名曼陀罗花，是镇痛的一味好药材。
是药三分毒，倘若这洋金花过量的话那可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了，轻者只会引起昏迷呕吐，重者则是要人性命的大事情。
想着她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十方有些讶异，“这个还没有查出来，但是宫里人人皆知的是皇上偷偷服用丹药的事情。顺着线索查下去，提供金丹的人好巧不巧就是这慕容家的一位门客。”
怎么又涉及到了金丹上面去，孙烟已经被这些接二连三的消息冲昏了头脑。
“你是说道家那个会让人长生不老的金丹吗？”
十方没料到她竟然连这个也知道，略带赞赏地说道，“的确，皇上服用金丹已经约莫三月有余，毒素积累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了。”
“但是无论如何金丹的毒素积累到怎么样的程度也不会导致出现洋金花中毒的现象啊，莫非还有什么其他的缘故是我们不知道的？方才你说第一次昏迷，难道还不止这一次情况？”孙烟一手支棱着脑袋，若有所思的说道。
“加之前些日子户部尚书出言顶撞皇上，话里话外都是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的意思，真正的将皇上气倒了。后来户部尚书的女儿余贵人不顾一切的冲进了养心殿，想要与皇上同归于尽。就是因为这两件事情，几乎要了皇上的半条性命。”
十方说完，不着痕迹地将余光瞥向了端坐着一脸肃穆的李牧。
果然，他听到这番话身体微微僵住了。
“皇后和身后的慕容家族一方面在不断地拉拢朝中大臣，另一方面逼迫着皇上交出拟好的圣旨来换取他自己的自由。我去到养心殿的时候，隔着半里路就已经有了侍卫开始巡逻查岗，等到了内里更是高手如云，根本就是借着保护皇上的名义将他软禁了起来。”
十方接着说道，这宫中的情况已经是水火不容，情况危急了。
“那么上次皇上身边的暗卫前来寻找他？”孙烟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懂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就是这个时候皇上才让人来找主子，希望主子能够回去陪伴在他的身边，度过这最后的一段时间。”十方斟酌了一下用词，一鼓作气的讲话都给说了出来。
屋里突然就陷入了一种安静的状态。
镀金的瑞虎香薰炉轻烟袅袅，檀香的气息飘散着，极其容易让人聚精会神的静下心神来思考事情。
“父皇的身体已经到了这般摧枯拉朽的地步了吗？”李牧一直默不作声的听完他们二人的对话，思考了片刻蹙着眉头问道。
“是的主上，皇上从刚开始金丹的毒素发作的时候就已经是全靠参汤吊着命了，现阶段的这一点精神气恐怕已经是回光返照了。”十方想了想加上一句：“据说皇上最近越发糊涂，整天嚷嚷着要见牧儿，皇后那边只怕是沉不住气要动手了……”
“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皇上一定是除了金丹外还被下了其他的什么药，虽然不太明显可还是能从小细节和症状推测出来有曼陀罗花的感觉。曼陀罗花是一种慢性毒药，一般在小剂量的情况下，只有日积月累到一定程度才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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