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么说，李牧也没有多想，说了几句宽慰关心的话，还给了些建议让她去好好休息。
孙烟觉得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对于李牧说的话也没听进去多少，她觉得自己的状态太不对了，有些想要崩溃的边缘。
因为心里有疑惑，孙烟这几天一直被李牧的事搅的心气浮躁。
这天下午，在店里面坐立难安的孙烟再次提前回了家。
她带着侥幸心理回来，却再次碰上了来她家拜访的人，依旧是来找李牧的。
孙烟依旧是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
之后一段时间，孙烟时不时的会偷偷提前回家，大多数时候都会碰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人。
而那些人服饰打扮各异，但是对李牧的态度都是一样的尊敬。
孙烟只偶尔一次听到了一句“情况不太好”，这一句话让孙烟皱眉，她忽然有了个猜测。
李牧或许真的不是一个普通人，而且他身上还背负了许多不能告诉她的事情。
这样的想法让孙烟心里头堵得慌，她并不害怕那些事情，可是她现在却有点害怕自己身边的人就这么离开。
从某种方面来说，李牧和她是很像的，都会习惯性的将所有事默默承担起来，不让对方知道。
这么做的目的都是为了不让另一个人担心，出发点总是好的，和过程却不尽人意。
孙烟这回是切身的体会到了李牧之前的感受，她按着性子忍耐了许多天，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孙烟忽然开口道：“东街那个老秀才死了。”
李牧歪着头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她就好好的开始说这个，只是说道：“那老先生今天也甲子有四，然而屡试不第，想来也是遗憾而终。”
孙烟点头，拨了拨碗里的饭菜，淡淡说道：“嗯，听人说他未及弱冠便中了秀才，是个才气斐然的读书人。然而生不逢时，空有一身经纶，却没有遇上机会。”
李牧这才感觉出来孙烟并不是单纯的把这件事告诉他，似乎是有话想说。
孙烟语气依旧平淡，继续说道：“他这一辈子都对这事耿耿于怀，忧思成疾，实在可惜。若他能看开些，想来也不会过的这般酸苦。”
李牧叹了口气，“是啊，先生他就是太过在意这件事，累的这一生都不痛快。”
“嗯，”孙烟伸筷子去夹菜，“听旁人说，他这一辈子都在埋怨朝廷，嫉世愤俗的批判科举制度。早些年还被抓进去过，后来是地方乡亲替他求情，官府也念在他年迈，这才把人放了回去。”
李牧有些唏嘘：“实在不至于此，老先生也是太过固执了。”
听到李牧终于说出了这样的话，孙烟立马把后面的准备话接上，面上轻描淡写的下了定论：“所以说，凡事不必太过执着，看开些，也便活的自在些。”
李牧抬头看她，莫名觉得孙烟这话说得不只是那个老先生。心里虽然奇怪，李牧还是点头附和了一声：“说得对。”
他并不知道孙烟已经撞破了自己和手下的来往，所以对她今天的态度和话有些迷茫。
孙烟抬眼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了一番，然后低头吃饭去了。
这种事是急不来的，慢慢开导他吧。
反正有的是时间，只要他肯听自己说，时间长了总能听进去一点半点。
李牧不知道孙烟心里的想法，只当她是忽然生出来的感概，也没有怎么往心里去。
孙烟也看出来了李牧的毫不在乎，但她没有气馁，决心要扭转他的态度。所以就苦了李牧，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挨了训。
之后几天，孙烟在饭桌上几乎都要说几句这样的话，让李牧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他知道孙烟说得这些话都有道理，但是也不能这么日日都说吧？
原本他是没有放在心上的，但是孙烟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态度，让他不得不多想了。
这么一想就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想法，李牧焦急的关心道：“怎么了？是最近太累了吗？要不然还是把店铺的事情放一放，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听到这话，孙烟正在喝汤，顿时被汤水呛住，咳红了脸。
李牧连忙给她拍后背顺气，责怪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又没人跟你抢，你慢点喝。”
孙烟被这么倒打一耙，心中又是气又是急，偏偏咳的她没法解释，这么一激，险些没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眼睛里生理本能的直冒泪花。
李牧见状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又倒了杯水，让她慢慢喝下，孙烟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李牧有些急了，不无心疼的说道：“你看你……”
孙烟不等他把话说完，怕再被他气着。
第二天一大早，孙烟就叫了李牧起床。
李牧迷糊的看着她:“你不是今天休息吗，怎么又起的这么早？”
“有事。”
李牧摸不准她要干啥，只好听话的起来了。
外面的天空还是灰蒙蒙一片，孙烟带着李牧走到了一处山脚下，仰望着山顶说道:“咱们爬上去吧。”
“所以你大早起叫我起来，就是为了爬山？”李牧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对啊。”孙烟说着，已经开始手脚并用往上爬了起来。
李牧只好认命的跟着一块爬。
两人爬到山顶的时候，脑门上已经密密麻麻布了一层汗。
“坐这。”孙烟拍拍身旁的位置道。
过了一会儿，太阳缓缓上升，伴随着朝霞，清风轻轻吹来，拂去了她们的燥热。
只听孙烟喃喃道:“其实咱们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李牧也感觉身心舒畅，这些日子他神经紧绷，如今上来放松一下，倒是舒服了不少。
“李牧，如果压力大，就要释放出来，不然会憋坏的。”
“什么压力大。”李牧有些疑惑的看向她，似乎觉得今天不仅是看日出这么简单了。
“我就是看你最近忙。”
“好了别废话了，吼一嗓子？”孙烟问道。
“好了下去吧，一会儿太阳该大了，山顶就不舒服了。”孙烟就这样被李牧弄下了山，有点意犹未尽，于是埋怨起了他:“都怪你，下来这么早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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