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同我竹马长大,怎么还要去听闻,才知晓我的剑术?”
“……”
罢了罢了,木头不解情怀。
“渠将军这五年在军营里头过的不错,壮实了不少。”
“风餐露宿,刀**命。”
“……辛苦了。”
“应该的。”
“……”
罢了罢了,语死早。
东昇走了没几步,拉住了渠奕的东昇一角:“渠将军,你看这满宫墙的槐花,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看看?”
“王爷,这处没有槐花。”
“……在、在御花园啊!”
渠奕:……
“不去便罢了。”东昇窘迫地松了手。
渠奕却回身,恭敬道:“好。”
不过。
“不过,我要先去练兵场训兵,迟些才能过来。怕晚了,不如改明日?”
“夜里宫内点些花灯,何时都不晚。”
“好。”
东昇觉得自己十分没有面子,他喜欢极了渠奕。从小便喜欢,一直便喜欢。以前,他两关系也算亲近。可自打东昇十五岁那年,随着他父亲出征五年后回来,他便变了。远远的,他瞧见东昇,只会温和一笑。
多了几分生疏,少了几分贴近。
东昇想起他们小时候一起拿着木剑比试的场景,连连叹气。
渠奕长大了,唯有他还停留在原地。
他也想起,幼年时初次见面,是在他八岁的时候。
渠奕是渠老将军的次子,乖巧聪明,时常被老将军带着进宫面圣。
东昇则是皇上最宠爱的亲弟弟,即使被封了王爷,也还住在宫中,没有出去另立府邸。太后宠他,皇帝宠他,便连他的皇嫂也宠他。
他被宠坏了,一直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练个剑就得意得很。
直到那个不懂得退让的木头渠奕出现在他面前,拿着木剑,在皇帝面前武了一段。皇帝夸赞万分,惹得东昇频频不悦。八岁的他拿着自己的小木剑,坚持地要同渠奕比试。
一比才见输赢,一比才较高下。
他也晓得了,宫里这些人都是骗他的。
他不是天下无敌,他的剑术烂极了。
他输给了渠奕……
东昇不甘心,哭着扯住了渠奕的衣角,对着皇帝大哭起来:“皇兄!我要他天天进宫陪我练剑!”他委屈死了,觉得全宫内都骗他,唯有这个渠奕没骗他。他吸了吸鼻子,好看的面容像个圆滚滚的糯米团,好似画卷里的娃娃。
渠奕便是个武家小子,黑黝黝的皮肤,哪见过这么好看的小王爷。
他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东昇。渠老将军指责他不懂事,暗里是在怪他没有故意输给小王爷,搞得不好,惹皇帝生气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哪想,皇帝哈哈大笑,被东昇的哭包脸逗乐了,问他:“宫里那么多剑术先生,你缠着人家一个小娃娃做什么?”
东昇理直气壮:“你们都是骗子,都骗我!就他诚实!”
渠奕的脸‘唰’的就红了。
他可真是个诚实的小孩,该脸红时,绝不脸黑。他抓了抓脑袋,想伸手帮东昇擦擦眼泪,也想告诉他,以后自己会让着他的。
结果后来,渠奕心中侥幸,还好没说这话。东昇练剑的耐力那是顶天了,不出十四岁,就将渠奕打趴在地。他额角是晶莹的汗水,在烈日下,如何都镶着一圈金光。
“渠奕,你是不是让我了?”他说是这么说,嘴角却是笑着的。
“没有。”渠奕谦虚道,“王爷很厉害。”
“你什么时候也同他们一样会拍马屁了?”东昇满不在乎地说。
却听渠奕认真道:“没有拍马屁,真的厉害。”又厉害,又……他道,“也好看。”
春日是微甜柔软的,一阵风都轻盈。
十四岁,懵懵懂懂,恰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东昇原以为他会快活的长大,然后娶一个皇兄指定的富家千金,生一两个孩子,然后继续快活的过到老。
没料到,他看上了一个武家糙汉了。
东昇想,他就是从那一年里,喜欢上渠奕的。但渠奕十五岁时,就出征了……
五年未归,一回来,便要被赐婚。
好在他机灵,毁了渠奕和三公主的绣球亲事儿。
他在御花园的槐花一角等渠奕,真的等到了天黑。宫人们依他的吩咐,在御花园的槐花一角,落满了花灯。东昇靠着墙,看天上的月亮。
月是清冷的,远远观望,不可近身。
“你瞧瞧那天上的月亮,像不像渠奕的脸蛋儿。”
“像。”
东昇被来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笑开来:“是你啊。”
南栖从夜色中走来,手中拿着一壶甜酒:“家中酿了新酒,带来给王爷尝尝。”
“你们神仙也酿酒?”东昇转身,发现南栖每次来,他身旁的宫人都站着不动,像是被人下了定身咒。
南栖回他:“神仙除了活的久一点,术法好一些,不必吃喝拉撒外。其余诸事,同凡人没什么区别。”他温声,“王爷,酒放在这处了,我该回了。”
“你家中妻子管的真严。”
“是啊,两个孩子也粘我。”南栖抿起嘴角,一副幸福的模样。
东昇是记得的,在他十岁那年,突然来了一个名叫南栖的神仙,给他送了喜糖吃。他说这喜糖本该前几年就送来,可那会儿,神仙念着他太小了,怕吓着他。一拖两拖,拖到了他十岁这一年才敢送来。
东昇不明白一个神仙为什么要送喜糖给自己吃,便问:“莫不是我前世对你有什么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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