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再加上脚上穿得布鞋不适合跑步，李凝禾搀扶着他没办法加快速度。
好在梁彦和宋楚涵两个人高高瘦瘦的男生挡住后面掩护，才没有被那些网红博主发现。
回头看了一眼，水果店门口架起摄像机开始录制，声音很响嚷嚷开：“各位网友，大家可以看到这就是当初事情发生的那家水果店，是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旁边是一家早餐店，到了晚上也不开门......”
镜头扫过隔壁的包子铺，包子老板对于这种影响他一大早生意的人翻了个白眼，乔温也跟着嫌弃看过去。
四个人把这位老爷爷带到了没人的地方才终于松手。
老爷爷的手沟壑横生，可能因为不怎么接触人，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拘谨。
“这是？”乔温问。
“老爷爷，您就是当天被那位推着三轮车的拾荒老爷爷吧？”李凝禾用温柔的语调问。
见老爷爷没有回话，指着宋楚涵说：“这是那位先生的儿子。”
老爷子这才有了反应，用一种带着歉意的眼神看过去。
“对不起。”老爷子开口就是这一句，“我没有手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今天在路上听到有人说，所以就想来看看。实在是对不起，因为我的事情，害得你爸爸成了现在这样。”
宋楚涵把自己的围巾给老爷子戴上，摇了摇头说：“我父亲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他依然会选择这么做，他就是这种性格。”
老爷子躬着背，手心不停搓揉裤子外套，看起来浑身都充斥着不安。
说话倒是很慈祥，用手大力拍自己的胸脯说：“你爸爸是个很好的人，每次看到我都会给我买饭，还在隔壁包子铺那儿存了钱，让我可以随时去拿吃的。有没有什么我能够做的？”
“有！有！”听到老爷子这话，宋楚涵重新燃起希望，“有办法，您愿意出面证明当时的情况吗？”
得到了老爷子的应答，宋楚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喜出望外扑向老爷子给了个大大的拥抱，又在下一秒卡住。
该找哪个平台去解释？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愿意和舆论对着干的节目。
梁彦站在身后戳了戳他的肩膀，脸上浮现一阵谜之潮红。
“我认识一个人，但是接触不深。但是我可以试着去问问他，但是如果他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
听着梁彦这一连串的“但是”，宋楚涵扯动一下嘴角。
梁彦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要靠着关系求过人。
梁彦不自在得摸了摸鼻子，宋楚涵听到自己的微信音响起，梁彦给他推了一张名片。
方记者的微信名很简单，只有方杰两个字，配上他标准微笑的公式图当头像。
“算了还是我先问问他。”梁彦又改了主意，“我是想，他说他自己只做感兴趣的题材，不知道愿不愿意为你父亲的事做个专题。”
方记者几乎是秒回，梁彦还没来得及看，对方又打了一通电话进来。
“你朋友爸爸这事我也关注到，”方记者举着电话在电视台走廊里走动，“你们说的策划一期节目反击是可行的，但是现在时间上不允许，这样太慢了。”
“最好的办法是直观有力的画面放出来，因为经过两天的发酵，观者已经形成了一种定型思维，并且很少有人愿意去推翻自己之前的判断。”
梁彦把手机点了外放，所有人都围在一起听。
“关于节目这方面，我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安排一个紧急的直播。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你们手上的牌不多，按照如今的网络思维，光有一个当事人可不行。现在那小朋友还是失踪的状态，网上最初的视频判断冲击力太大，没有足够的说法，很难一下子反转舆论。”
方记者脾气很好，随之有耐心说了一堆。
老爷子听不懂这些年轻人的话术，茫然问道：“我出来证明也不行吗？”
“不是不行，是还不够。”李凝禾听懂了方记者的意思，“老爷爷您出来是很有用的，但是同时需要找到那个小男孩，这样才能让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彻底闭嘴心服口服。”
老爷子没有手机，宋楚涵记录了他每天经过的路线和他站在住的老屋位置，答应有需求就去老屋找他，才让竭力想要帮忙的老爷子先回去休息。
“时间不早了。”梁彦再次看了眼表进行安排，“李凝禾先回学校上课，我和宋楚涵去找那个小男孩，乔温你先回去给叔叔阿姨带点吃的，顺便跟他们说一下进展。”
乔温刚想对这个安排表示不满，李凝禾从后面温柔得摸了摸她的头发。
用哄小孩的语气说：“我们也需要一个人跟我们实时共享那边的情况。”
“好吧……”乔温乖顺得答应下来。
李凝禾带着乔温先回到海源新村，梁彦看了眼宋楚涵，朝他做出一个“继续”的表情。
“现在去哪儿？”宋楚涵往前走。
“从那家水果店为起点，周围找找有没有什么游戏厅或者漫画屋，一切能让小孩待得地方。”梁彦双手插兜，“不过得问一下你爸这小孩的衣服特征，他这几天没回去，衣服应该没有换。”
“哦，好的。”宋楚涵听了他的指挥，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打到一半手指停下，两个人堪堪停住脚步。
隔着一个红绿灯看过去，宋楚涵刚刚敲了半天都无人回应的水果店，此刻不仅开了门，门口还贴了一张酬业大减价的横幅。
水果店老板站在正中间，周围围了一圈闻讯而来的网红主播，扛着摄像机把整个水果店都拍了进去，正在采访老板。
“具体原因呢，我也不太清楚。”水果店老板站在中间，故意让镜头拍到自己家的招牌，“那时候我正坐在里面收银台，就听到门外有动静。但是毕竟是老顾客嘛，也不好撕破脸，我还以为他是教育自己儿子呢，所以没去阻止。”
“这王八蛋……”宋楚涵捏紧了拳头想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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