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门物理考完的瞬间，赵衡迅速从桌下拿出一个篮球，又一个飞步跑到宋楚涵的位置。
感觉下一秒他就要因为打不到篮球而缺氧晕倒。
“快快快！我和一班那群孙子都约好了，今天一定要大战一场，分出个胜负。上次你没在，一班那些人过于嚣张，这次我都放下狠话一定要把他们按在地上碾压。”
碾压是没碾压成，话说到一半，感到身后一阵凉飕飕的目光。
李凝禾拿手指朝宋楚涵桌面上敲了一下，又指向了后门。
回想起乔温平时总是乐呵呵的模样，李凝禾扯动嘴角，让自己笑得尽量灿烂。
赵衡目瞪口呆站在原处，感到手指尖宋楚涵的衣服正在往外抽。
突然一个激灵改成抱住宋楚涵的胳膊，说道：“兄弟，你不会要抛弃我而去吧，我今天不能没有你啊。”
宋楚涵：“……”
“不行，你不觉得她今天的笑容特别诡异，你不能跟她出去。”
宋楚涵再次：“……”
把扒拉在他胳膊上的手拿下来，很快又被缠上来。
对着赵衡幽幽说了一句：“刚刚的卷子你要对答案吗？”
听到这话，赵衡顿时蔫下来。
趁机坐在宋楚涵的座位上嗷嗷乱叫。
压根没理会赵衡的鬼哭狼嚎，宋楚涵跟着李凝禾往外走。
“怎么了？”
“一会儿放学晚点走吧，今天考试查得不是那么严，我让乔温混进来了。”李凝禾对他说。
“来教室？”
“感觉在教室更有氛围一点。”李凝禾看着黑板的方向说。
宋楚涵这次倒是没有沉闷着不说话，他从原本看着窗户的姿势，马上换了个方向，对李凝禾轻声说了一句：“好。”
回教室的时候，赵衡还抱着篮球坐在他座位上，以一副含情脉脉的眼神看过去。
“别这么看，有点恶心。”宋楚涵把赵衡的脑袋别过去，“我还要再坐会儿题，你要一起吗？”
“拜拜。”听到这话，赵衡头也不回就跑了。
都考了这么多门，他发誓再看到题目真的会吐出来。
教室里的同学逐渐散去，只有李凝禾和宋楚涵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颇有定力，纹丝不动，乍一眼像是六班震了两尊佛。
冬天夜晚来临得早，直到值日生轻手轻脚把黑板擦放好后离开，宋楚涵抬头发现天色已经逐渐黑下来。
这次联考成绩不理想，校领导气得把以往的圣诞夜活动都取消，每天都压着紧张的气氛。
以至于每个班都没布置，教学楼下也没有摆好的圣诞树。
打开手机看了眼群聊，乔温五分钟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在路上堵车。
又附了张照片显示定位，随手一拍，路边店家都张灯结彩挂着彩灯。
李凝禾听到身后有动静，放下笔往后看，注意到宋楚涵正在后排置物处搜寻。
“你在找什么？”李凝禾靠着后排问道。
“我记得去年还有剩下的圣诞节贴纸，想要找找看。”
很久没动过的置物柜抽屉，一摸一手灰。
宋楚涵翻腾了半天，终于找出两张拆了包装的贴纸。
李凝禾没问他找这个干什么，手里拿着笔安静看着宋楚涵拿着贴纸走到窗户边。
去年的圣诞贴纸很多都已经没有粘性，宋楚涵忙活了半天，才把两扇窗户都贴了大半。
“用这个。”李凝禾不知何时走到第一组的位置，从里面递个玻璃胶水出来。
宋楚涵甩了甩，还剩一小瓶，干脆把那些没粘性的贴纸都放上去。
“你怎么突然想要贴这个？”李凝禾递完胶水重新回到自己座位上。
宋楚涵拿湿纸巾擦了擦手，还是决定去洗手间好好洗洗。
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说道：“今天是圣诞夜，她一路都热热闹闹看过来，到了教室里突然冷清，多有差距感。”
李凝禾想都没想就知道这个“她”是指乔温。
手机又震了一下，乔温发了一条说自己已经溜进学校。
从文字都能看出她的欢天喜地。
宋楚涵到男厕所洗了手回来，顺便把粘在手掌侧的笔墨也洗干净。
回到自己座位上拿起笔，过了十来分钟都没落下去一个字。
时不时看向窗外，看起来心神不安，把桌子上的卷子摊开，又整理好，甚至拿出一颗薄荷糖润润嗓子。
在听到门口脚步声后，身板一下子挺直，右手拖着下巴摆出一副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僵硬的pose。
“她还没来……”李凝禾刚想提醒他。
前门就冒出一个头发日渐稀少的圆脑袋。
李凝禾有时候觉得，胡才发这个脑袋圆得比鸡蛋还端正。
“谁要来？”胡才发扶了下新配的眼镜问，“你们俩还没走？”
教室里两个人，隔着课桌各自坐着，桌面上摆了一堆试卷。
胡才发越看越觉得满意，自己这个题海轰炸计划看起来颇有效果，那就到期末考试前一直保持。
“今天的考试内容还有些不懂的地方。”李凝禾把草稿纸提起来，“想再和同学探讨探讨。”
“肯学习是好的，不过也要劳逸结合。”胡才发笑呵呵说道，“别学到太晚，睡眠少也会影响明天的课。”
胡才发还想再夸几句，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谁又爬墙！是不是我办公室里那几个写检讨的！等着我去抓。”
发财这是让人写检讨上瘾了吗？
宋楚涵懒洋洋靠在座位上，目送胡才发离开打了个哈欠。
脚步声刚离开又重新靠近，宋楚涵叹了口气，不知道胡才发又要做什么。
却看到乔温扶着门把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
在和宋楚涵对上视线后，朝他用力挥了挥手。
李凝禾坐在椅子上往后看，注意到宋楚涵看到乔温的瞬间，浑身下意识紧张得僵直。
哪怕只有一秒。
随后很快又恢复成平时的模样，笑嘻嘻往乔温那里走过去。
仿佛刚才坐立难安的着慌模样从来没有出现过。
李凝禾抿嘴笑了一下。
无论平时有多熟，看到喜欢的人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紧张起来。
乔温没注意到宋楚涵的情绪，穿着李凝禾给她的校服外套走进来。
“对了！你们这个……”
还没走几步，胡才发又重新转回来。
宋楚涵把乔温往自己身后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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