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禾站在教室门口，注意到不仅是凌蔷，班级里其他人看她的神情也充斥着复杂，各有微妙。
有人满脸担心，有人表现出一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李凝禾往自己身后的位置看过去，宋楚涵不在，但是他的书包挂在椅背上。
自从她和乔温互换身份后，宋楚涵以前万年不变在单元楼下等乔温一起上学的习惯就改了。
李凝禾没去问，自然知道他这什么意思，这算是他们俩之间的无声默契。
不过此刻乔温心中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看在宋楚涵座位的方向问凌蔷：“他去哪儿了？”
“教导主任办公室。”凌蔷叹息说道，“你们上个礼拜吴老师不在的那个下午，是不是翻墙出校门了？”
竟然是因为这件事，李凝禾心中一跳。
她和宋楚涵一样性格谨慎，在翻墙之前特地查看过一周，确认这个角落没有摄像头。
难道是被胡才发或者其他老师看到了？那也不会特地等这么久才来找他们算账。
“乔温！”吴瑾的声音在教室门口响起，带着隐隐的怒意和失望，整个教室的人都因为这一声朝李凝禾的方向看过来。
“跟我去趟办公室，其他人接着早自习。班长到讲台上来，一会儿有班长带着下去跑操。”
吴瑾板着脸说完这通话，吓得凌蔷浑身一震，用担忧的眼神拉了拉李凝禾的手。
李凝禾并不打算逃避，更不愿意乔温的身份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听到吴瑾说的话之后，安静直接放下书包跟她走了过去。
她站在距离吴瑾身后两步路的方向，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越过高三班主任办公区没有停留，直接上楼来到了教导主任办公室前。
门没有关紧，留了一条缝，胡才发暴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李凝禾往里看，才发现不止是他们两个，办公室里已经站满了一排人，宋楚涵首当其冲站在最前面。
胡才发一个巴掌高高抬起，终究是没舍得落下，收力拍在了宋楚涵肩头。
“里面只有你一个女生。”吴瑾终于开口，对李凝禾说，“明明高一的时候你还是很懂事的，成绩也还不错，怎么现在趁着老师不在翻墙逃课的事情都做出来了？你真的准备就这么混到高考吗？”
吴瑾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李凝禾说。
李凝禾巧妙抓到了一句重点，反问道：“我高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话听起来像挑衅，语气和表情却格外真挚，让吴瑾一下子被噎住，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外面吴老师是不是来了？”胡才发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飘出来，能明显听到带着隐忍的怒意。
李凝禾刚打算进去，忽然感到背后被吴瑾轻轻拍了一下，后者靠近用轻微的声音对她说：“胡老师还在气头上，你进去不要顶嘴，态度良好把错误认了，我争取让你们减少惩罚，不要在档案里提到。”
听到这话，李凝禾回头看到吴瑾僵硬又担心的表情。
吴瑾是知道她们班这女生的脾气的，为了讨个理敢单枪匹马去堵八班那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这让她很是担忧。
走进办公室内，李凝禾低着头摆出一副乖巧的姿势，走到罚墙靠站的人旁边。
“怎么回事？”李凝禾轻声问宋楚涵。
“他们几个是昨天下午翻墙出去被抓了个正着，今天一大早就被发财抓走了。不过我们两个是有人匿名举报到了学校的建议箱里。”
胡才发为了贴近学生，荣誉墙旁边放了一个建议箱收集学生意见。
平时除了“学校食堂菜太咸”这类建议，一年到头收不到几封信。
没想到这次一收就收到个大的。
李凝禾的视线往胡才发的办公桌上看过去，果然放着一封已经拆封过的信件，里面有几张模糊的照片。
但是明显能看到李凝禾和宋楚涵正在侧头说话，下一张两个人就合作翻墙出校门。
照片旁还有另一张打印版的纸张，上面写着一行字：“我要举报高三六班的乔温和宋楚涵，在上课期间从学校后门翻墙逃课，在同学中间造成严重不良影响。”
“这是谁举报的？”李凝禾问。
“我大概知道是谁。”
宋楚涵刚说完前半句，忽然听到一声咳嗽声，吴瑾朝他们这里瞪过来，示意安静闭嘴。
“你看看你们几个，像什么样子，学生要是不想好好读书就别来学校！”
胡才发在呵斥了一通后，气得脸色通红，扶着额头手撑住办公桌，猛喝了一大口茶叶水说：“每个人先回去写2000字检讨，明天早上跑操取消，你们给我到全校面前读检讨。”
其他几个听完这话，一哄而散从教导主任办公室走了出去。
宋楚涵被叫住，胡才发踱步走到他面前，神色复杂，脸被气成了猪肝色。
长叹一口气，对他说：“我刚安排你去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国旗下的演讲，你又给我整了个检讨，你是准备气死我？”
“不敢了主任，我这就是一时糊涂，以后肯定严格遵守校纪校规。”
李凝禾全程站在一旁没说话，余光感受到吴瑾的视线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看表情生怕她说出什么刺头的话没法收场。
微微抬起头，朝吴瑾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吴瑾板着脸转开了视线。
在胡才发痛心疾首的一挥手下，宋楚涵和李凝禾终于被允准离开。
“乔温。”还没走出几步，吴瑾又追了出来，交代道，“你们两个先回教室，不要跟别人起争执。”
李凝禾乖巧点头，做好保证。
“你刚刚说，你大概知道是谁举报的？”回去的路上，李凝禾问宋楚涵。
“乔温跟五班一个女生是死对头，高一的时候为此她还吃过亏，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拍到的，不过能这么费尽心计来折腾乔温，我猜测可能是她。”
走来楼梯还没到班门口，就看到凌蔷正站在五班门口。
“周欣心，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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