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桌上还有一袋子外卖，王刚拿着就吃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嘴里念叨：“这些鸟人，尽挑好吃的吃，给我留下的都是些不好吃的，今天下午要是不多给我卖些钱回来，看老子不屌死他们。小白，你也要吃点么？”王刚说着，拿着一块被挤压得变型得汉堡给我，这东西看起来就让人作呕，我连忙拒绝。
这家伙没吃几口，就把这一袋子外卖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把嘴里的残渣全部吐进了垃圾桶里。
这鸟人这样子好恶心，我都感觉他嘴里的那些渣渣飞到了我的脸上，我赶紧用手背狠狠擦了擦脸，才感觉好受些。
随后王刚带着我在小储存室里搬货，盒装的保健品，盒子的封面设计倒挺不错，上面印着“红桃X”。
难怪王刚舍掉了怀中的女人，这么积极地跑回来，原来是要去卖保健品赚钱。
这年头，什么最重要，还是赚钱最重要啊，当我临近三十岁才明白这个道理时，王刚这种人早已经走在赚钱的路上了。
王刚这厮也是厉害，赚钱的门路真多，他这脑瓜也是灵活，怎么赚钱怎么搞，而且都是避税的那种。也许和他在一起，学学生意经也好。
于是，我就和王刚聊了起来。
“这红桃X也是补血的么？我记得我小时候喝过红桃K。”
“何止补血，这东西什么都补的。”
“什么都补？这么厉害，那你卖多少钱一盒呢？”
“这个嘛，看情况可高可低，一千块钱最多两盒。”
“500块钱一盒呀，这一盒大概有30到50支营养液吧。”
“50支。”
“成本是多少的？”
“成本啊，这个肯定要不了多少的。你是不是想和我学做生意呀，可以，只要你踏踏实实低跟着我干，这些套路我都可以教会你。这玩意儿别人去拿货时是20元一盒，我去拿货时是15元钱一盒。”
“那你这利润是百分之几千呀！”
“你以为呢？这玩意儿若是不赚钱，谁费那功夫干啥。”
“这么便宜的东西，给别人喝了，会不会有害呀？”
“有害个屁，这营养液就是些稀糖水，能有什么害的？”
“这东西好卖么？人家喝过一次，就不会再买第二次了吧。”
“小白，你想太多啦，东西好不好卖，关键在于谁来卖。
具体来说就在于你有没有眼光找对客户，有没有嘴皮子说动客户，不管是一竿子买卖还是找回头客的买卖，只要多动这里和这里，没有搞不定的事。”
王刚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和嘴，继续道：“你跟着我走几趟，就明白啦，先前巨基和你一样，做这事之前磨磨唧唧的，经过我一番教导后，他现在能够独挡一面，可以带那三个妹子去卖货了。”
对于王刚所说的，我仍然半信半疑，这纯粹是骗人的东西，卖给傻子还行，至于其他人，谁会这么轻易地上当呢？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改变了我对这行的看法，也不由得不佩服王刚的手段和耐心。
我们手中提满保健品，先去的地方是王刚租住小区里的的两户老人家。
第一户老人家的房子是单位房，在路边，一楼，房子的整体颜色不是黑色就是黄色，非常破旧。
门口坐着一对老夫妻，全部头发斑白，满脸皱纹，不过精神还好。他们见王刚到来，就像见到亲人一样，非常客气地把他请进了屋。
王刚这厮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要把这么贵、几下就喝完的东东卖给这些人？
当我跟着进到老人家逼仄的房间里左右一打量时，更是加强了我的判断：只见老人家里虽说不上是家徒四壁，也是简陋得可以，只摆放着少量常用的家具，而且看那色和款式就知道，年代久远，好些地方染上了灰也没有谁去擦掉。
一张发黑的八仙桌上放着一碗吃剩的白菜和一碗豆腐。
两位老人的穿着也是青布蓝衫，虽没见补丁，但看那发黄的色也知道，这衣服大概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这两个老人一看就是勤俭持家、辛劳了一辈子的人，会舍得花大价钱买这保健品喝？
“小伙子，坐啊！先喝杯甜水解解渴。”老太太很客气给我和王刚分别端来一个瓷碗，瓷碗里冒着热气，里面是红色的糖水，水底还有一层颗粒状没有溶解的糖粒。
“大妈，您比我亲妈对我还好，谢谢您啊，您家的甜水最好喝啦。”
王刚说着，几口就把手中的甜水喝完了，喝完之后，还抹了抹嘴唇，一脸意犹未尽的感觉。大妈见状，喜上眉梢，赶紧接过碗去，又给他冲了一碗，王刚二话不说，又是几口喝完。
我嚓，还真把大妈当亲妈啦，想着王刚免费喝了老人家里的甜水，待会还要把类似于甜水一样的东西高价卖给大妈，但我又不能说出真相，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个滋味。
这甜水真有王刚说的那么玄乎么？我试着喝了一小口，这味道就是地道的茶糖水味，这茶几十块钱一斤的大把的是，这砂糖也就几块钱一斤，泡在一起也没什么含金量，这王刚太他娘的会演戏喽。
“大妈，大叔，您就像我的亲爸亲妈一样，一来到这里，就有了到家的感觉。儿子我是卖保健品的，也没什么好报答您们的，这四盒保健品您二老先拿着喝，这东西营养丰富，对老年人的身体最有帮助，当儿子的就希望自己的父母长命百岁，只要天天看到您们就是开心啦。”
王刚说着就把四盒红桃X分别放到了大爷和大妈手里，大爷唯唯诺诺地不怎么说话，双手颤抖着拿着保健品左看右看。
更激动的人是大妈：“小王，都是一家人，哪用得着这么客气呢，你平时来看我们，手里总没忘了买点东西，太破费了，我和你大爷都已经老了，这牙口也不好使，消化功能也不行了，现在除了吃些白菜豆腐，其它也吃不了，你还是拿回去吧，要不，一会儿在这里吃顿中午饭吧。”
大妈一边说一边把保健品往王刚手里塞。
“大妈，妈，不用这么麻烦啦，改天儿子有时间亲自过来给您二老弄几个下嘴的好菜，包您二老吃得开心，这保健品我们公司卖了多年，大家都说好，这权当是儿子的一片孝心啊！
里面都是口服液，就像茶水一样，不用嚼的，一喝就下肚。一天喝上个三五支，包您二老百病不生，每晚睡个好觉。当儿子的呀，就希望您二老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我好天天看到您们呀。”
王刚见大妈还要推脱，就双手托住大妈的双手，看着大妈的双眼，满脸的真诚。
我嚓，王刚这个样子，我看着都信。
这王刚啊，不得了啦，演啥像啥，都成戏精啦！大妈啊，只怕您这次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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