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帝尊!”三尊与杀生鬼言立刻行礼道。
“嗯?”戮世摩罗从王座上站起,看着自面具边沿的血迹,“你受伤了?”
“没……”永夜皇的声音森冷依旧,听起来却有无尽的疲惫,血液自面具滴落在地,传入在众武者的耳内。
戮世摩罗的目中一沉,炽阎天忍不住皱起眉头,荡神灭与曼邪音面露惊诧,杀生鬼言看出情况不对,立刻紧紧地闭上嘴巴。
永夜皇走向王座坐下,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只是……累了。”
面具上的血液不断滴落,杀生鬼言没忍住开口道:“帝尊,你真正没事?你的血一直在流啊。”
“你们换个地方继续,让本皇……”永夜皇歪头半躺在王座上,“休息一阵……好吗?”
“我们出去。”戮世摩罗对众魔示意道,率先离开了议事大殿,三尊与杀生鬼言立刻跟上。
议事大殿之外,众魔担忧地望向内殿,比起消灭黑水城与否,他们更担心是永夜皇的状况。
曼邪音满脸疑惑地说道:“帝尊是怎样了?是否要让中谷大娘来医治?”
“这伤势只怕不是大夫能治的。”戮世摩罗垂眸挑动着鬓发,“她受的伤,阿鼻尊啊,你最有发言权了。”
“什么?!”荡神灭不敢置信地看向大殿,“难道……”
“这也是我担心的事。”炽阎天语气凝重地说道,“只是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帝尊竟被伤成这样。”
“为什么我听不懂你们的话?”曼邪音一脸不解地说道,“帝尊到底受了什么伤?”
“我知道。”杀生鬼言故作高深地说道,“帝尊受的啊是情伤,简单来说就是失恋了。”
“啊?”曼邪音扫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荡神灭,“失恋……怎会?”
“天兵仔啊,你还是别开口了。”戮世摩罗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再开口,我就拆你的骨头来打你的猪头,我保证,我会非常残忍。”
杀生鬼言立刻捂住嘴:“呜……”
“炽阎天,你怎会知晓这件事?”荡神灭敏锐地发现问题所在,“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帝尊与那群人类认识?”
“是啊,炼狱尊。”戮世摩罗好奇的询问道,“你是怎样知晓她被人伤害?”
曼邪音亦是看向炽阎天:“炽阎天?”
“我会知晓这些秘密,是因为我见过帝尊的真面目。”炽阎天沉默了片刻,将知道的一切告知,“阿鼻尊,你还记得一年前,那个使用琴弦的女人吗?她的面容与帝尊相同。”
“说起来,她的面容……”荡神灭回忆起那张面孔,突然想起沉沦海的旧事,“啊?血月孤红!”
被荡神灭一提,曼邪音也回忆起来:“血月孤红……是先帝的朋友。我与荡神灭曾在沉沦海与她一战。没想到,她会成为我们的帝尊。”
“血月孤红,那不是俏如来身边那个……”杀生鬼言见戮世摩罗瞥来,连忙捂住嘴巴摇了摇头。
“啊,看起来大家都认识呢。”戮世摩罗忍不住介绍道,“真是巧了,我也是她送进魔世的呢。顺便一提,妖神将跟她关系也不一般。啊,这在修罗国度好像不是什么秘密,算我多讲了。”
荡神灭不解地问道:“既然都是熟人,为什么要遮脸?”
“这就要问天兵仔了。”戮世摩罗看向杀生鬼言,“天兵仔啊,现在吾准你讲话。”
“啊?可是,我也不知道啊。”杀生鬼言疑惑地挠了挠头,“啊!敢讲是因为俏如来?这么一说,难道让帝尊失恋的人就是……”
“天兵君啊,你平时笨得像猪,今日终于聪明了一回。”戮世摩罗得意地一挥右手,“这个凶女人啊,就是本统领的大嫂。啊,这么说好像不对,他们好像分手了呢。”
三尊互相对视一眼,荡神灭不敢置信地说道:“所以伤害帝尊的人就是……”
戮世摩罗的语气变得深沉:“是俏如来啊。”
黑水城破窑之中,俏如来听完废苍生的话,思绪是从未有过的清晰。过往想不通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全部贯穿。孤寂的背影通过众人之口,在脑海中慢慢拼凑至完整。
智武超群,冷静深沉,仪表不凡,几乎无所不能,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人。
她的肉身是聚血所成,她的能力是历世所练。谁能想到最初的她,不过是亡者的执念,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无。
『你知晓我杀过多少人吗?你知晓我喝过多少血吗?你知晓我走过多少路吗?你知晓我活过多少年吗?你知晓我是什么怪物吗?』
从一抹执念,到血月孤红,她经历了多少,谁也想象不出。唯一能确定的,岁月将曾经的人,变成了一只怪物。
她一直远离人世漠视红尘,接近他只是为了游戏乐趣,却没想到被她拉入了红尘。
天擎峡中,在他昏迷之时,曾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诉说。那是她第一次敞开心扉,却被他当荒诞的梦,醒来抛之脑后。直到昨日二次低语,他才明白那不是梦,是早就吐露的真相。
『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吾爱不起,如果注定会失去,不如从未拥有过。』
“就因为怕失去,所以连爱都不敢吗……”俏如来忍不住垂眸自语,“渴望却又排斥,你太矛盾了,太……寂寞了。”
“俏如来,你想好了吗?”废苍生看着俏如来问道,“是杀还是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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