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因为小武这种奇特的掌力,还是因为那骨头碎裂的声音,她忽然恐惧得像是个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孩子。
小武一把揪住她苍苍白发,用力拉下来,带着她的脸皮一起拉了下来,就露出了另一张脸。
一张瘦小、蜡黄、畏怯,但却十分年轻的脸。
小武冷冷地看着他:“你是新来的?”
这人点点头。
小武:“你知道我是谁?”
这人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我听说过。”
小武:“那么你就该知道,我至少有三十种法子可以让你后悔为什么要生下来。”
这人勉强点了点头,脸上已无人色。
小武:“所以你最好还是说实话。”
这人:“我说……我说。”
小武:“你们来了几个人?”
这人:“六个。”
小武:“都是些什么人?”
这人:“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小武:“他们人在哪里?”
这人:“就在山那边,等着我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又听见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小武已转过身,没有再看一眼。
他杀人从不再多看一眼。
独臂老人却还在凝视着地上的鲜血,突然:“我已有六年未曾杀过人。”
小武:“六年的确已不算短。”
独臂老人:“我十三岁时开始杀人,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杀人是件令人作呕的事。”
小武叹了口气:“只不过那还是比被杀好些。”一个令人终生难以忘记的女子走了出来,苍白的手白的已接近透明。
她的手臂细而纤弱,就像是个孩子,甚至比孩子还要瘦小。她的眼睛很大,但却灰蒙蒙的全无光彩,她的脸更奇怪。
没有人能形容出她的脸是什么模样,甚至没有人能想像。那并不是丑陋,也没有残缺,却像是一个拙劣工匠所制造出的美人具,一个做得扭曲变了形的美人面具。
小武、金开甲及女子三人不知在交流着什么,也许可以对这个女子下手。
“这个西门玉搞什么鬼,都小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出现?”莫云盘坐继续拿着望远镜窥探,三人静待西门玉一行出手。
“一个断手的残废而己,我们八对四胜算很高。嘿,西门玉那家伙他轻易不会出手的,我敢说他还有别的后手。”仰天笑将那女子也笑了进去,算起来平均二打一的局,再加上西门玉隐藏的后手,飞龙骑脸,怎可能会输。
院子里的尸身还没有埋葬,正在阳光下逐渐干瘪萎缩。
阳光灿烂,百花齐放。
多么好的天气。
五个人已慢慢地走入了院子。
莫云:“西门玉进去了,我们也准备过去吧。”
“知道了。”
“走吧。”
第一个人慢慢地走进来,四面看了一眼,喃喃道:“好地方,真是好地方。”
这人的脸很长,就像马的脸,脸上长满了一粒粒豌豆般的疙瘩,眼睛里布满血丝。
有些人天生就带着种凶相,他就是这种人。
院子里有个树桩。
他慢慢地坐下来,“锵”的,拔出了一柄沉重的鬼头刀。他就用这把刀开始修他的指甲。
三十七斤重的鬼头刀,在他手里轻得就像是柳叶一样。
高立认得他,他叫毛战。
“七月十五”这组织中,杀人最多的就是他。
他每次杀人时都已接近疯狂,一看到血,就完全疯狂。若不是因为他已到滇境去杀人,上次刺杀百里长青的行动,一定也有他。
第二个慢慢地走进来,也四面看了一眼,道:“好地方,能死在这地方真不错。”
这人的脸是惨青色的,看不见肉,鼻如鹰钩,眼睛也好像专吃死尸的兀鹰一样。
他手里提着柄丧门剑,剑光也像他的脸一样,闪着惨青色的光。他看来并没有毛战凶恶,但却更阴沉——阴沉有时比凶恶更可怕。
院子里有棵榕树。
他一走进来,就在树阴下躺了下去,因为他一向最憎恶阳光。高立不认得他,却认得他的剑。
“阴魂剑”麻锋。
“七月十五”早已在吸收这个人,而且花了不少代价,他当然是值得的。他从不轻易杀人,甚至很少出手,可是他要杀的人,都已进了棺材。
他杀人时从不愿有人在旁边看着,因为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用的法子太残酷。
“你若要杀一个人,就得要他变做鬼之后,都不敢找你报复。”
第三个人高大得已有些臃肿,但脚步很轻,比猫还轻。高立当然也认得他,这人竟是丁干。
他慢慢地走了进来,四面看了一眼,悠然道:“好地方,真是个好地方,能在这地方等死,福气真不错。”他也坐下来,用手里弯刀修胡子。
他跟毛战本是死党,一举一动都在有意无意间模仿着毛战。若说他这人还有个朋友,就是毛战。
第四个人是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他的脸上已长出老人斑,小老头身穿蓝色短襟黑色裤子,脚上穿着双草鞋。
高立不认得他。
他叫秃鹫,这当然不是真名,他是江湖上的老人,因为出手准而狠、毒,使得一手好爪功,便有人称呼他为秃鹫。
时间一长,人们便忘了他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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