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过来天空已经黑了,但是德古拉却看着外头的天色和白天没什么区别。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家族墓穴里,躺在结界先前那副打不开的棺木里面。
他之前回到城堡里,路上意识到自己并不需要用脚走路,而是将身体变换成无数蝙蝠,他的灵魂——或许是灵魂吧,也或许是意识,依附在其中一只蝙蝠身上,逆风飞回巢穴。
他很饿,那种饥饿感驱使他去寻找食物,不是人类的肉、蔬菜或者水果,是鲜血,是人那颗跳动的心脏,是流淌在喉管里,藏在肌肉层里的那条血管。
他记得自己刚复活起来的时候,冲进林子里随便找了一头狼,咬着它的脖子像个新生儿那样唏嘘。狼血味道很糟糕,但是能快速浇灭他跳的飞快的心脏,让他冷静的像跳到冰川里。可惜后来他还是喝了鲜血,他不想为就找借口,他看着战争下躺在自己脚边的残兵败将,没有犹豫地咬开他们脖子,吸续生命的力量。
再后来,他的双手开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他骗着自己一代又一代的长子献祭,用无数的财产来吸引他们前来城堡,然后迫不急得要开他们的喉管,让他们为自己传承血脉。
他真的成了一个斯崔格,与恶魔同在。
之后又是一段无穷无尽的沉睡,直到他的子孙后代成长为人,娶妻生子,延下另一个后代,那么他就能起床吸食生命,为另一个沉睡做打算。
“德古拉先生,我们可以接下来的工作了,请您再配合一下,我们已经找到了恶魔的魔法阵,只要能真正地完成魔法反制,那么您的痛苦,哦,不!是您的诅咒,或许就会被我们攻克。”
低沉地声音从棺材外传来。
德古拉猛然间回想起来他似乎做了一个悠长且痛苦的噩梦,他没有回到家族墓穴,他被困在了阿瓦隆,被困在了这个阿兹卡班里。
他和黑暗王子失去了联系,或者自从他利用双子女神和米沙的二重身企图强制打开真理之门后,就完全失去了感知黑暗王子的能力。
黑暗王子放弃了他。
这个想法出现在德古拉脑袋里。
没由来的,他忽然苦笑出来。
棺材板被人从外面打开,站在外面的精灵穿着洁白的袍子,金色纹路刻在袖口边缘,是黑魔法防御咒。他神色淡然,也没有对德古拉的藐视或者不耐,他身边的两个黑魔法巫师也坦度冷漠,瞪着德古拉之间从棺材里爬出来。
记忆瞬间回笼。
德古拉想起来,他被抓了,接着被关在阿兹卡班里,这群学术研究人员为了搞清楚黑暗王子如何利用魔法阵契约普通人,使他们变成魔法生物而在他身上做着令人发指的实验。
他们提供的人类鲜血自然使用合法途径购来,但也并不会给予德古拉过多的需求,恰恰只是令德古拉没有变成营养不良的干尸。
德古拉环视四周,还是这群学术人员,没有多一个面孔,也没有少一个面孔。
他磨磨叽叽地从棺材里爬出来,跟着黑巫师们前往实验场所。那是一个刻画着巨大魔法阵的空旷场所,但天顶确实引进了现代的钢化玻璃,又用魔法阵制造出一个“太阳”一样的照明球体,让整个实验场所宛如白天一般明亮温暖。
可这儿是阿兹卡班,噬魂的怪物飘在玻璃歪头,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那群怪物曾今偷偷吸食过他的魂魄,哦……古德拉想起来,那怪物叫摄魂怪,可以吸食人愉悦地记忆,让人最后只剩下痛苦和死亡。
不过似乎他的记忆也没什么愉悦的,那群怪物才尝了一口,就纷纷退开相互告急表示他的记忆毫无可食用价值。
这不是自然的吗?
像他这样的,能出卖灵魂和黑暗王子交易的家伙,还有什么温暖的记忆?
最后的那微乎其微的爱,早就在时间里被磨破尽损。
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那个巨大魔法阵外头还站着一个人,那个背影非常熟悉,古德拉觉得自己在那里见过,但长时间的禁锢让这位伟大的吸血鬼之王变得不太思考问题了。
直到那个身影随着他们的接近转过身。
是亚诺什啊。
德古拉感叹地看着前面的男人。
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可面容还是他认识的样子不曾改变。
亚诺什垂着眼帘,和带头的那个精灵说了几句话,德古拉听不懂,似乎是这里的方言,不过他难得看到熟人,心情不错,等两人谈话完,开口道:“感谢上帝,在这而能看到我曾今钟爱的部下。”
亚诺什侧身看向他,细细打量着眼前消瘦的高大男人,回应道:“感谢上帝,您看起来和以前一样,令人讨厌。”
德古拉闻言,呵呵笑了起来,似乎有些怀念地感叹道:“我真是怀念以前你还在我身边,像个忠实的部下为我出谋策划,为我带来无穷财富,为我奔走我家族血脉的时候。可惜啊……一切都灰飞烟灭了。”
“由于您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亚诺什好心提醒到。
德古拉歪歪头,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神情宛如米沙。是了,最早他就是看米沙这样对着黑暗王子这么做,他才学了过去,似乎黑暗王子格外宽容米沙。“难道不是我亲爱的亚诺什给我带来的二重身吗?为我亲自献上那身较小可爱的骨头,为我打开了宝库的大门,没有你,我就不会制造出另一个米沙。太可惜了,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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