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其实就是一场赌徒之间的博弈。
赌赢了，功成身就。
赌输了，身死道消！
“对于这安排，你有意见吗？”
小将离抬眼看向关津，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了敲，叩叩叩清脆的声响，仿佛心跳的节拍一般，每一下，都敲在了关津心间。
他看着小将离，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心中思量再三，点头应道：“没意见。”
说着，关津心底发苦。
即便有意见，他此时说出来，怕是在小将离这里也溅不起什么水花，因为他弱，所以他没有话语权！
在小将离面前，他甚至连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
即便小将离愿意将他放到同等的地位上谈话，但关津自己心底知道，如果小将离愿意，她随时都可以翻脸不认人，随时都可以……
想着，关津心底不禁苦笑。
“表情别那么丧。”
小将离神情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节轻敲桌案的声音不断，她话音幽幽地开口道：“你心底的苦楚，你自己知道。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在很多人看来，我是恶人，十恶不赦的恶人，今天，既然这里没人，那我也不妨跟你敞开的说。
我这个人本身也不是什么讨喜的人，恶事做尽，在很多人眼中，怕是都在咒我不得好死，讨厌我的人不少，想让我死的人更多，所以……
你也别觉得在我这里受了委屈，有本事，你就自己强大起来，在我这里把场子找回来！
不然，光是将这些憋在心底有什么用？！
给自己徒增烦恼？或者让自己早日滋长心魔？
小将离也不管关津的神情如何变化，她继续开口道：“这条路……若你不争，那你便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这话并不是绝对的。
若你与世无争，也许……可以安然的度过此生。
说实话，这条路上没有谁是不踏着尸骨前行的，我手上的人命债不少，所以我的仇人很多，至于我的性情……”
小将离说到这，忽地笑了笑。
“你觉得恶劣那就恶劣吧，反正这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影响，毕竟你太弱了，也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比我强的人，怕是也不是跟我计较太多。
除非我将手伸到了他们头上，触及了他们的利益底线，否则，这些人也懒得理我，毕竟在强者眼中，弱者都只是蝼蚁的存在。”
“你可想清楚了？这条路你究竟要不要走？其实试炼也只不过是一场考验罢了，今日，我便再问你一句！
你是否真的愿意踏上此路？或者说……你是否已经想好要踏上这条路？”小将离面上的神情淡漠，眼中毫无情绪波动。
那目光很冷，冷到关津都有种如堕寒窟般的感觉。
他觉得这时候的小将离就仿佛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傀儡一般，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可言，仿佛杀戮于小将离而言，只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实话跟你说，若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毕竟你现在也算不得是入门，甚至连门槛都没摸到。”
这时候，她也懒得去忌讳这个忌讳那个。
有些东西，还是早点说清楚为妙。
关津这里，小将离也不想隐瞒什么。
毕竟将来，某一天，倘若对方后悔了，那么第一个恨的人肯定是自己！
虽然她也不在意对方究竟会不会恨，但有些事情说清楚了，总好过遮遮掩掩，什么也不说。
这时候跟关津说清楚了，总好过日后事情突发，给自己带来什么变数。
关津并没有立即回应。
他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心底挣扎，权衡小将离的话，以及思量者自己该如何选择……
毕竟那三日的试炼，也足够让关津认清楚一些东西。
他以前对修真界报有的一些美好念想，其实也不过是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即，根本是看得见却摸不着！
想要登顶那等高度，想要像他在话本中看到的那般，修士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任意执掌一切，叱咤风云，又岂是那么容易！
有些东西，他也是时候该想清楚了。
别这时候因为自己兴头上，一时冲动，便做下了错误的决定。
“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选，别因为一时冲动而后悔终生，毕竟这条路……往往伴随着血腥。
趁你手上还没沾上人命，趁你现在还没有沾上所谓的因果，趁早想清楚吧，被因为一时闹热，而丢了性命。
这一条路，杀戮永远都不会少。”
小将离低声开口道，眼底的情绪莫名。
关津心底这一刻却在想，虽然小将离这人确实可恶，但对方此时的一番话，却让他心底对小将离的印象大为改观。
“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我可以给你时间去想，等你想清楚了，我再来安排你接下来该处在什么位置。”
小将离漫不经心的开口，也不急于一时。
倘若关津难以抉择，那她也不介意给对方点时间，让他好好想想。
即便关津最后放弃了，那小将离最多也只是可惜于这样一个，适合培养为继承人的好苗子，就这样平白错过了。
但她也不是不可以有别的选择。
关津从来都不是唯一。
在最初的几个继承人选中，关津并不是最好最出色的那一个，所以……她也不是非关津不可！
这天下之大。
小将离也不相信自己就挑选不出一个，合自己心意到继任者继承自己的位置。
这天下，也许没有第二个关津。
但，绝对会有第二个让她合心意的继任者！
面对小将离这边几乎毫无保留的一番话。关津有些迟疑了，他现在有些迷茫，似乎也有些动摇。
她这一番话，几乎动摇了关津原本的一些想法。
让他不再似之前那般坚定。
“我可以给你时间去想，不过时间也不能太长，最多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内，若你还不能给出一个准确回答，那今天这事情便就此揭过，你当我没说。”
小将离眼底的情绪无波无澜，似是一滩死水般，没有任何波涛涟漪，话语也是毫无人情味可言。
关津心底听得很不是滋味。
但也不可否认，小将离说的是事实。
他虽然已经易筋伐髓了，可他却没有真正踏入那个门槛，正如小将离所言，他还没有杀戮太多，该没有沾染太多的因果，所以……他还有路可选！
是进？是退？
关津心底这一刻，也有些挣扎。
“我……”
关津张口欲言，却是被小将离抬手打断道：“别急着选择，想清楚了再说，现在你只怕脑子也是一团乱，回去冷静下来，捋清楚思路再好好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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