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没有成功。”
尤娜盯着Alina的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关系，你走之前我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如今失败了也算在预料之中吧。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遇到尤利，最后还把我供了出来。”
尤娜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他们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即使今天没有我这一出，他们也会找你算账。”
“你倒是推得干净。”
“我只是实话实说，但如果你非要那么想我也没有办法，那你就当是我出卖了你，大不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Alina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然后缓缓点燃一支，深吸一口随即吐出一团烟圈。即使面对眼下的局面，她仍然临危不乱，好像正在面对危险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尤娜一直觉得这个女人很神秘。
但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她忽然觉得除了神秘，Alina还很有城府。她自认为是一个很难被说服的人，却被Alina的几句话打动，最后甚至不惜铤而走险。
只不过还是失败了。
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个U盘，“这个还给你，可惜没派上用处。”
Alin看着她手中不断摇晃的挂坠，神情有些复杂。她缓缓走过来，接过挂坠重新系在脖子上。
“你为什么没有把这个交给尤利？”
“为什么给他？”
Alina的表情不由一滞，但很快被好奇代替。她重新将尤娜打量一番，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似的。
“如果他拿到这个，那就坐实了我背叛的事实。”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嘛……确实没有直接的好处，不过如果他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我身上，说不定还能为你们争取一些机会。眼下用木马程序破坏游戏已经不可能了，但你和杜雨枫想要离开这里尚且还有一丝希望。”
“整个世界都要沦陷了，即使我们出去还有什么意义？”
Alina又深吸了一口烟，“这个世界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们两人安然无恙，别人的死活又如何呢？”
“我没有办法自私地活着。”
“那你就打算眼睁睁看着杜雨枫被困在游戏中？”
不能。
但却什么都做不了。
“好吧，你重新刷新了我对你的认识。之前我还在奇怪，像你这么一个普通人，杜雨枫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但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你们是同一类人。”
“这话怎么说？”
“杜雨枫看起来冷漠，但总是心软。虽然他现在仍然保持了在游戏中没被击杀过的记录，外人认为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但其实每场比赛他都会手下留情。以免摧毁对方对电竞的信心，从而放弃电竞。没想到最后他竟然被人暗算了，以那样一种方式退场。”
“你不用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尤娜面无表情地看着Alina，“之前的展览上，你们利用VR眼镜将芯片植入体验者的大脑之中，为的就是收集数据，这些他都已经告诉我了。”
“我还以为她他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
“你们这些人真的太可怕了。”
Alina将烟蒂从窗口扔出，“我们作为成员没有权利抉择，只能按照上面的指示行事。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恨死我了，但这丝毫不能改变现状。既然无法阻止游戏发布，那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事情与你无关。”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一个阵营的战友了。”
尤娜轻笑一声，“打从一开始，你就是为了利用我，现在又说什么战友，不觉得很虚伪吗？”
“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你根本不在乎游戏是否发布，更不在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刚才你来的时候，说是为了还杜雨枫的人情，现在想来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情，让你在这个关键时刻不惜铤而走险？”
“无可奉告。”
尤娜不由摇了摇头，“真可笑，我竟然相信了你，结果被你们这些人耍的团团转。”
“这一次我是真心想帮你。”
“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是哥哥让你在这儿等我，但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了，我也没有什么想问你的。那些所谓的疑问，眼下看来已经毫无意义。你出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我要再待下去反而显得不合时宜。我们这些小人物对世界的变化无能为力，如果你有信心改变世界，那尽管去做。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效果，所以还是省点力气比较好。”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哦，差点忘记告诉你，新版游戏名叫‘幸存者’，顾名思义，应该不需要我多解释什么。这到底是一款怎样的游戏，想必杜雨枫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毕竟朋友一场，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否则也是螳臂当车。”
“出去。”
Alina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出房间。尤娜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无力地倒在床上，在脑海中梳理最近发生的事情。好在此时的脑袋已经不再是一团浆糊，她可以冷静下来仔细思考。
如果世界将要沦陷，他们能逃到哪里去？眼睁睁看着自己重要的人陷在游戏当中永远无法出来，他们能够安稳过自己的日子吗？
不能。
杜雨枫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如此，那她就陪他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天已经亮了，而挂在房间墙上的屏幕忽然自己亮了。尤娜眯着眼睛适应了几秒钟，很快听到电视里传来女性播音员的声音。
“昨日凌晨五点钟，T公司发布的新版王者荣耀正式上线，一经推出登录率就达到30亿，而数据还在不断更新中。据悉T公司半年前就发布了此次游戏的改版通知，直到游戏发布之前一直都是热门的话题。但具体做了何种改进，T公司的发言人却没有回应，只说与之前的模式有很大差别，但体验感更强……”
尤娜盯着屏幕，忽然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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