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没动。眼神不由自主地朝段寥那边瞟了一眼，才试探着又叫了一声：“爸。”
声音别别扭扭的，虽然叫人听着不怎么舒服，段守国的眼睛却一下子亮了：“小殷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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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了，我为我过去的任性道歉……咱们一家人好好相处吧。”小周说这话时语气还是有些别扭。眼神也一直往段寥那边斜——正正好好地迎上段寥带着笑意和鼓励的眼神。
段守国很快从一开始的怔愣中回过神来，眼神中是抑制不住地喜悦：“那……那……”
这人平日里对别人舌灿莲花，对着陈予清就容易犯结巴。这时候更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一句完整的话也蹦不出来。老段支支吾吾许久，才严肃认真道：“那放心，我绝对不和姓周的那王八羔子是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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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兄妹：“……”
段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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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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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一过进了正月，周家瞬间就热闹了起来。今天家里一起聚餐，明天聚一块儿来场一日游——大概是家里人们都挺有意让段寥快点融入周家，三天两头的集体活动。段寥长得好，人又随和，小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个温柔的漂亮哥哥。于是段姓青年顺理成章地被委以“带孩子”之重任……
……段寥同志好意心领了，背地里累成狗。一把老腰疼了两天，大半夜的都忍不住和周殷吐槽熊孩子。还顺带看着准备中考的某位少年认真写作业。
一来二去，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过了十五，就要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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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殷和周夏的开学第一天都是段守国和陈予清亲自到场。段寥先他们几天返校，早回去了。临走前还极其“贴心”地，给周殷找来了他这些年当家教攒下的资料，并且特别欠儿的没给答案，让周殷有不会的尽管来找。
周殷毫不客气地把段寥的脑袋给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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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个儿长的挺快。短短半年的时间过去，就已经从原来的矮他半个头，到现在身高基本与他持平。还有周夏同志，最近一次量身高已经突破一米六大关，瘦瘦高高地在一众少女中甚是显眼。相比于陈予清段守国二位的欣慰与高兴……
……二十一岁的段寥第一回如此清晰地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岁月不饶人。
上火车时周殷还过来抱了他一下。段寥无奈地啧了一声：“小周你多大了？还撒娇呢。”
周殷回答的坦然：“有点舍不得。”
段寥：“……”
这年头，棒槌这个特性，不是一脉都能相承地这么天衣无缝吗。
火车缓缓开动。随着速度的加快，站台上的一行人的身影也渐渐地变小，直到彻底消失。段寥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目光漫不经心地停在空旷地空中。漫无目的地想着——这回他看不见人的速度，似乎比以往要慢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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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叮”的一声响了，段寥随手划开，惊讶地发现是某位失踪人口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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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ush］：段哥？我过两天回国一段时间，想找你和古宁他们聚一回，你可以看一下你有没有时间吗？
段寥心道这大忙人能回来也实属稀奇：“你来自然是有时间。不过古宁最近和她男朋友分了，你到时候注意一点。”
［Grush］：谢谢。
此人名为苏晚晴，海外发展的名门大小姐，另一个身份是段寥的前女友。相恋时间一年零三个月，最后以苏晚晴不愿异地而告终。
人间大爱，社会法制。和平分手，还是朋友。
问题是这俩当时还他妈都是第一次谈恋爱。
段寥至今记得苏大小姐在第一次见面时那一句大大方方地开场白：“你好，我叫苏晚晴，可以请教你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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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惯了“你的名字是”或者“你叫什么”，偶尔换个叫法，段寥除了一愣，也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女孩子不一般——堪称完美的第一印象。段青年对“被搭讪”这件事适应的实在很快，对着浅笑的女孩露出了“势均力敌”的笑容：“我的荣幸，我是段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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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回想起那次初遇，总感觉气氛像极了披着职业假笑的两个人，土匪遇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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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是理性的性子，一场恋爱谈的不温不火。苏晚晴毕业那年，她家里安排她去曼哈顿留学。她本来就是海归，受国外的风俗影响较大，临走之前约段寥出来，问他接不接受情感上**ail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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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可想而知。
分手是段寥主动提起来的。这人一向善解人意。苏晚晴现在还记得那是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段寥嘴角一如既往地扬着温和的幅度，甚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笑着说道：“我当年就提醒过你，亲爱的苏小姐，咱们两个太像了，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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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晴想，这人啊，没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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