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潜光接不上话，只好点头。
白兼无所谓有没有接话的：“那里的住持可是一个高人，易见难请，有几回遇上了棘手事情还是老孔出面才把他请了来。住持倒是好人，就是不太愿意沾俗世的因果——诶，你们去的时候有见到吗？”
江潜光：“……我没见到过，孔庭兰可是见到了。”
白兼弯着眉眼：“听说你这次来豫县，是被孔庭兰硬拉出来的。”
“没有，”江潜光反驳，“我是自己跟过来的。”
白兼问：“你和他关系好吗？”
江潜光觉得他这个问题奇奇怪怪的。
他答好也挺奇怪，他答不好也挺奇怪。
于是他问：“你是他朋友吗？”
“点头之交，”白兼道，“我和老孔算朋友。”
江潜光道：“孔庭兰说你和老孔是同事。”
“工作时的同事，工作外的朋友。”白兼问，“孔庭兰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是谁，是干什么的？”
江潜光还真不知道他的名字。
白兼看他没有回答就大概猜到了：“我叫白兼，黑白的白，兼容的兼。”
江潜光点头：“他说你是……”
那个职业的全称有点长，江潜光想不太起来就概括了一下：“……居委会主任。”
江潜光：“……”
居委会主任？
·
突然间意识到这一点的江潜光有点懵。
他印象里的居委会里头都是些老头老太太，专门负责调解家长里短的琐事。但是白兼看上去顶多就三十岁，大夏天的都要穿着衬衫西裤，扣子扣到倒数第二颗……居委会主任长这样？
白主任道：“我稍微了解了一下，小江你以前是不是做外贸的？”
江潜光保持着懵逼状态点了点头：“……是在外企工作。”
白兼道：“你现在是不是没有找到工作？有没有考虑过换个职业。”
江潜光问：“什么职业？”
白兼眼睛发亮：“你觉得居委会干事怎么样？”
·
不怎么样。
江潜光委婉拒绝：“我觉得这和我的专业不太对口。”
白兼道：“工作和大学专业不对口的多了去了，你不是学国际贸易的吗，外语一定不错吧？我们居委会的成员不是很多，而且外语都不怎么好。但是现在平城发展起来了，来暮里旅游啊定居啊的外国人也挺多的，要是发生了什么纠纷我们正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啊。”
江潜光：“我觉得我不是很适合这个职业……”
白兼：“我们这是为人民服务啊。”
江潜光：“我觉得我在外企工作也能为人民服务，为平城GDP的增长贡献自己的力量。”
白兼：“我们服务得更直接。”
江潜光：“……”
江潜光无言以对。
白兼循循善诱：“我们这里福利很好的，绝对不会比你在外企差，五险一金一样不少。虽然居委会不是国家机关但和国家机关接触还是很频繁的，有一些职能也会重叠，我们这些基层干部正是为人民服务的中坚力量啊，能够带来的心理上的满足感哪是其他职业能拥有的？”
江潜光叹气：“白主任，你也别诓我了，就算你把你那个居委会说得再像一个普通的居委会，它也不是啊。这已经不是专业不对口的问题，我就一个普通人，干不了这些神神鬼鬼的事。”
白兼：“不会可以学啊。我们这里有专业教材，快速入门。你看那么多人都希望自己会法术，但是找不到门路只能看看小说满足一下幻想，现在这样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难道不心动吗？”
江潜光……江潜光还真有点心动。
毕竟那些小说他也是看的。
玄学的世界虽然十分危险，但若是有一个接触的机会，想必大部分人都无法不动心。
江潜光突然有点想回头看看孔庭兰，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如今也经历了一些事，还和一只妖好多鬼住在一起，四舍五入也算半只脚踏进这个圈子了。现在有个机会让他两只脚都踏进去，兰花妖怎么看呢？
江潜光回过了头。
他和孔庭兰就隔了三排座位，孔庭兰坐直了身子，江潜光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孔庭兰指着江潜光身边，做着口型：他刚刚说了什么？
他有些担忧。白兼当然不是坏人，但是看到江潜光和一个能力不凡的道士坐在一起说着什么，那个道士还跟狐狸成精似的，孔庭兰就放不下心来。
他是掩饰不了心中所想的，担心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江潜光笑了笑。
回去和你说。
他坐回座位，听到白兼感叹：“你和他的关系真是不错。”
江潜光点了点头：“嗯。”
“真是奇怪，”白兼道，“孔庭兰不是轻易和人交心的妖怪……他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几乎不会和人交流，你和他才认识多久，这样的关系实在是太奇怪了……”
“什么‘这样的关系’，”江潜光觉得白兼有一些话真是让人一言难尽，“不就是朋友吗？”
白兼笑着摇头：“对特定的人……当然也包括妖而言，朋友这个关系就已经很不同寻常了。”
江潜光道：“庭兰他挺好相处的。”
“那是因为他和你在一起，”白兼道，“你没有见过他一个人在外面的样子。”
江潜光：“他一个人……”
白兼：“所以你要不要来居委会试试呢？”
江潜光：“……”你转移话题得还能更明显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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