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孔庭兰的问题，小混混色厉内荏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孔庭兰问：“是不是乔素珍？”
他知道的最近死的人只有乔素珍和郑绪两个，下意识就说了乔素珍的名字。
小混混皱着眉：“乔素珍？乔素珍是谁……”
小混混说着说着就没声了。他确实不知道附近死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姓乔，周围人都叫她乔婶。
不会就叫乔素珍吧？
小混混看着孔庭兰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
孔庭兰差不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问道：“乔素珍住在哪？”
小混混警惕地打量着孔庭兰，又扭头看了看身后没过来的江潜光。
他意识到今晚上出现在这里的这两个人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一个拄着拐杖手里还拿着面镜子一样的东西，看那造型好像是面铜镜，不会是面古董吧……至于挡在他身前的这个，头发留这么长本来就很奇怪了，他刚刚烧掉的是什么来着？两张黄纸？
小混混谨慎地问：“你们是来这烧纸钱的？是乔素珍亲戚？”
孔庭兰：“……朋友。”
小混混智商突然上线，没有被孔庭兰骗到：“你是她朋友的话怎么连她住哪里都不知道？”
孔庭兰接不上来，江潜光很自然地瞎编：“点头之交。”
实际上他只见过乔素珍的尸体。
小混混拧着眉：“我不会告诉你们的，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没准乔素珍欠了你们钱你们是来讨债的呢？”
江潜光：“你见过谁讨债是拄着拐杖来的？”
小混混指着孔庭兰：“你是债主，他负责讨债。”
孔庭兰：“……”
孔庭兰：“总之你是不想告诉我们？”
“是啊，”小混混瞪着眼摆出一副找事样，可惜他比孔庭兰矮上不少，要仰头才能看人，十分没有威慑力，“就不告诉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孔庭兰越过他就走了：“不怎么样。”
孔庭兰虽然不知道中二少年这个词，但他已经领会了中二少年这个词的意思，对一个夜不归宿把自己整成杀马特的中二少年，他还能怎么样？
·
江潜光就站在原地等孔庭兰把那边的事解决。
孔庭兰对他道：“他不肯说。”
“听到了，”江潜光道，“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在哪？”
“嗯？”
“死了人的家里是不一样的，门前要烧祭纸，连烧三天。我们去看看哪家门口有灰烬残留就是了，附近人家也不多了。”江潜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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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祭纸是平城这带的风俗。和很多地方一样，尸体摆放停当后，要用瓦盆当作纸盆烧上第一把纸，就是倒头纸。这边除了第一天烧的这把，之后两天还要接着烧，这三天烧的纸总称为祭纸，是留给死人上阴路的盘缠。
至于为什么要烧三天，因为古时候第三天是要把死人殓进棺材里的，死人已经上了阴路，该到地府审判去了。当然现在已经不兴土葬，也没有棺材这个东西，三天已经完全成了一个符号。
若在以前除了家人烧祭纸，邻里乡亲还要来“送纸”，只是现在仪式各种简化，用瓦盆烧纸的都难找，可能只有祭纸这个环节保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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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潜光道：“而且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出来是干什么的？”
孔庭兰道：“我当然没忘，我们不是来找郑绪的吗？”
孔庭兰愣住了。
他说完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对啊，他们是来找郑绪的，找到了这里，却被告知乔素珍住在附近。
孔庭兰喃喃道：“那幅画上附过的应该是郑绪啊……对，肯定是郑绪，我拿到画的那天乔素珍还没死呢。”
孔庭兰问：“郑绪在这附近？”
“先把乔素珍住哪找出来。”江潜光道，“我觉得郑绪也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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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潜光腿脚不便，所以找乔素珍住处的事完全交给了孔庭兰。
江潜光无聊之下就去观察那家小赌坊，当然他也没有多看，免得惹祸上身。
那个小混混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换个地方接着浪，还是真的乖乖回家了。
江潜光觉得八成是后者。
江潜光低着头无聊地把玩那面铜镜，翻过来又翻过去。铜镜做得挺好看的，背面的花纹繁复华丽，江潜光看到了几只鸟的图案，但也认不出来这是什么镜子。
他手上的镜子被称为变形四叶佛像鸾凤镜，是两晋时期的古物，保存得像江潜光手里这面这样完好的几乎找不到，更别提这还是件法器，价值不可估量。
如果江潜光知道的话，他哪敢把玩，赶紧去找个地方把它供起来了。
铜镜翻转之间，映出了一张青白人脸，但江潜光并没有看到。
·
十几分钟后孔庭兰就回来：“我找到了，现在一起过去吗？”
江潜光问：“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孔庭兰道：“郑绪在里面。”
“乔素珍家里？”
“是，我感觉到她身上的鬼气了。”孔庭兰道，“但是隔着一扇门我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要进去了才能知道。”
江潜光沉默了会儿，问：“继跟踪警察之后，我们又要非法入室了吗？”
·
这种老房子有个好处，就是大多数人家都没有装防盗窗，为一人一妖翻窗而入提供了便利。
江潜光这么一个伤患照理来说是做不出翻窗入室这种高难度动作的，即使乔素珍家只在二楼。
所幸孔庭兰给力，自己翻上去后又把江潜光拉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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