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风总是带着点凉意，刮在脸上不似春风柔和夏风灼人冬风刀子般凌迟，有着一股别样的清爽。皮澈与迎着风骑车回家，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甜蜜的笑容，在夜晚霓虹的光彩中透着一丝瘆意，带着爱情的酸臭味。
刚一开门就是妈妈房间里传出的呼喊：“儿子，回来了？快去洗洗睡了。”
“嗯哪妈妈，你也早点睡，晚安。”皮澈与回答。
妈妈揭了面膜回床上躺下，手肘怼了怼旁边的老公：“诶，你说我们儿子会不会谈恋爱了。”
“……”
爸爸顿了下，淡淡地说：“那么呆，能有女生喜欢吗？”
妈妈貌似思索：“也对，我们小与适合做老公但不适合做男朋友，”她转念一想，“那不是以后得给他相亲啊。”
爸爸无奈地侧头，心想儿子在我们这儿也太不值钱了，还得靠相亲：“还早着呢。”
“其实也挺快的，想想我刚怀小与的时候，我们俩还在私奔。”
妈妈沉浸在回忆里的脸镀了层温暖的光，眼神遥远，爸爸的目光不自觉被吸引进去，摸上她的肚子：“后来你说不要二胎。”
她拍开那只作祟的手，嗔怒道：“知道生孩子多痛吗，带一个就够了，还来俩？”
爸爸任由她打骂，思绪停留在她脸上。和爱人一起变老，互相看着对方由内及外的变化，太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美好到不用思索，心里就会满上名为“幸福”的东西。
皮澈与赶了一半的作业，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他洗漱完躺进被窝，在化学方程式里进入了睡眠。
苏念早已入睡，在皮澈与走后他便去洗了澡。空旷的房子和空荡的房间，却因为有一人而可以把心暖起来。
生活多了些期盼，就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第二天，皮澈与睡到了九点多，醒来时阳光晒得窗帘发烫，模模糊糊荡出些影子。他赶紧起了床，父母已经去上班，他吃了剩下的那份早餐，清理了厨具，背上两份数学试卷出门。
手机里有许多要聚餐的消息，皮澈与没回复，他想带苏念一起去，但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不去。”苏念穿着睡裙倚在床头，拿起床头的药瓶熟稔地打开倒出，接过皮澈与给他倒的水吞下。
他说不去就不去，皮澈与不打算劝他。但他有点好奇那是什么药，便问出了口：“我看你每天都吃药，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苏念看来并不想讨论，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说完就起身去了厕所。
出来的时候也没忌讳皮澈与在，只瞥了一眼，便面对衣柜将睡裙脱了下来。房间里开了空调不冷，他就这么只穿了一条小内裤开始搜索今天要穿的衣服。
皮澈与不经意瞥到他饱满的大白兔和内内的曲线，看得他血脉喷张，捏着拳头逃出房间奔去厨房。
煮水煮蛋……煮水煮蛋……水煮蛋……蛋……
好圆的白兔。
……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但是身材真好，不胖也不瘦，还……饱满。
……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专心煮蛋。
苏念穿着黑色工装裤和简约的白色短袖下楼，正好看见他狠狠扇了自己一下。
……
“干什么打自己。”苏念疑惑，“摔盘子了？”
皮澈与一脸沉默地过来抱住他：“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陷在苏念颈窝的声音瓮声瓮气地传出来，苏念一想便明白了，憋着笑翘着嘴角亲在他耳后根：“忍着。”
那小小的一碰仿佛不是吻在耳后根，而是连着四通八脉贯通到了全身各个地方，直把他弄得全身上下没一处舒坦的，有一种发泄不出来的痒，摸不到挠不着。
他只好把人更紧地抱住了，把人抱到发痛了才松开，亲一口在嘴唇上，似是不得劲一般又在脖子上轻轻啃了一口，然后又怕他疼了吮吸了下。吮出了个淡淡的红印子。
苏念也痒了起来，他把这颗黏着的人头推开，不得要领地在脖子上到处抹了一把挠了两下，那股痒才慢慢的有些缓解下来，脸上带了些愠色地唬皮澈与：“该再给你一巴掌清醒清醒。”
皮澈与不闹了，生生把那股不舒坦的劲压了下去，面上有些小委屈。
两人吃了饭，皮澈与没让苏念玩游戏，拉着他去了医院。
他们要去看昏迷在球场上的楚呈。
苏念对楚呈这个人没有好感，也说不上坏感，只有一些同病相怜的意味。但这种同病相怜又不太同病，因为他不是自愿的，而楚呈是自愿的。因此又带上了一些意味不明的讨厌。
他望着落地镜中的自己，有些模糊地想——自己到底是更像男生还是更像女生。
他这么问过皮澈与，那人没犹豫，出口就是：“你就是你啊，要分得那么清楚吗？”
“要。”
当然要。这种对他人是一目了然而对自己没有明确答案的问题实在是太折腾。他像是个苟延残喘的老人等待着被宣刑，一丝一缕地被剥茧抽筋，等待最后的天罚。
那个时候他跟皮澈与还刚在一起，却直接过滤了情侣刚确定关系时的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膜，好似一切都很自然，不需要扭捏，不需要矜持，就是十分简单的——我喜欢你，所以余生一起度过。
“阿念愿意成为哪位就哪位吧，我并不觉得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皮澈与如是回答道。
有什么不好呢，不好在我不能像女生一般给你生孩子，不能想男孩子一般跟你酣畅淋漓，和介于两者中间的不好在不能陪你到老。
他梳起双马尾，涂上唇膏和护手霜，牵过皮澈与伸来的手，一起出门。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就像是你说的——就心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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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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