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祁夏一边安慰着三太一边看着窗外。他已经无需理会三太的犹豫，因为他在斜阳中看见了从未有过的瑰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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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和石澳同样的橙红的天色，祁夏说道：
“Mammy，或许这个就是命运给我们的补偿。以前我们受的委屈，以后都不会再有……”
几天后，祁泱和祁夏一起接三太出院。祁夏事先和祁泱讲了三太已经知情，叫祁泱顺其自然就行。虽然这么说，但祁泱多少比平时说得少。直到开饭，祁泱夹了三太最喜欢的澳门烧肉给三太，还说了句：
“Mammy，多吃点。”
祁泱挑的时机其实很好，自然又亲密。但对于三太来说，这个称呼实在太重。就算她有了心理准备，在这一刻依然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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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你的Mammy只有一个。”
“Mammy……”
祁夏在一边想阻止三太继续说，但又不可以显得太过激进。三太就没理祁夏，继续看着祁泱道：
“称呼不重要的，是不是？”
三太夹了一筷白水鱼给祁泱，夹一块烧鹅给祁夏。看着两个仔，三太说道：
“有你们在我身边，有空陪我吃饭，我就心满意足。”
“那我今晚住这里行不行的？”祁泱笑问道。
“得！你住多久都行！”
虽然称呼未变，但祁夏知道祁泱心里对自己和三太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只要目的达到，叫不叫mammy当然就无所谓。
“Vincent啊，一会mammy交给你。我还有事要做。”
“今晚还要忙？”三太问道。
“今晚刘生会去赌场玩，我在那安心点。”
祁泱起身亲自帮祁夏乘了一碗汤，道：“辛苦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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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辛苦，你也一样的。”
祁夏没喝甜汤就去了赌场。不过在见到刘生之前，阿水走到他的办公室跟他说道：
“三少爷，郑生来了。”
“他在哪个厅？”
“他没玩，直接说想见你。”
“请。”
阿水离开办公室，祁夏看着大门的方向等着郑启泽入来。
介于郑启泽和祁泱的关系，祁夏并未和其他人一样将郑启泽看得那么重。尤其是在前几天的见面后，郑启泽肯帮祁泱做说客，就证明了当日自己察觉到的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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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天，祁夏至今清楚地记得自己在病房听到的声音。祁泱压抑着喘息，和另一种极其细微的，令人羞于启齿的声音。祁夏虽然不断反复说服自己一定是听错，但好奇心让他在医院的走廊等了很久。直到他看到一个医生从祁泱的病房走出来。
祁夏看得好清楚，那个人就是郑启泽。
当日的震惊祁夏可以用一个字去形容：癫。但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祁泱可以在回来香港之后顺风顺水，犹如天助。帮祁泱的，原来不是天，是他用自己身体做的交易。后生可畏四个字，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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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声打断了祁夏的回忆，他立刻换了一脸笑面起身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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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生，请坐。”祁泱对着阿水讲道，“拿老爷龙井泡壶好茶来。”
坐下，祁夏对着郑启泽继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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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叫阿水准备了筹码，一会儿郑生你给个面子玩两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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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心看祁夏做戏，郑启泽直言道：“没必要浪费时间。”
祁夏想要收起笑容，又觉得不妥，就变作一个似笑非笑地的表情望着郑启泽。
“我今天来，只想你明白一件事。”郑启泽的目光如炬，逼视着祁夏，“见好就收的人先会富贵长命。”
祁夏下意识地躲开郑启泽的目光。将刚刚的笑容延续，祁夏说道：“我不是很明白郑生的意思。”
“祁泱有心将家业交给你，你就安安份份做你的三少爷。等祁老爷百年之后，无论明面暗里都会是你当家。如果你还想从祁泱手里觊觎更多，我劝你从现在开始想都不要想。蛇吞象，死路一条。”
“郑生，我想你有些误会……”
郑启泽冷笑一声打断了祁夏的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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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那就劳烦你不要给我有任何可以误会你的地方！杀错还是放过，你猜我会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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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夏足足沉默了几秒钟，郑启泽从祁夏的目光里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他本能的退缩，确凿的惊怕。如果前几天郑启泽的话祁夏并未领会，此刻的公然恐吓显然达到了最根本的目的。
终于，祁夏又重新望着郑启泽，微微笑道：
“郑生放心，我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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