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等郑启泽和阿七上车后，大旧辉让司机开车。
“Duncan赢面大些喔！”习惯郑启泽不一定会回应，阿七继续说，“不过祁少只有19岁，Duncan19岁的时候比不上他弟倒是真的。”
郑启泽道：“他十九岁的时候你几岁啊？说得自己好像七老八十似的。”
“我比你大5岁就比Duncan大5岁咯！5岁差好多了！我大学的时候他才国中，还是个小朋友！”
“烟仔，他说你小朋友。”前面的大旧辉边笑边抛了两支烟给后座。
“扑街仔！你别离间我和郑生啊！”
“郑生”是叫给外面人听的，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用黄纸兄弟四个字形容三个人更加合衬。
【黄纸兄弟，结拜兄弟。】
郑启泽笑笑，接过阿七的火。
“那差15岁不就差得更多？”
“呐！15岁就真的差好多啦大佬！”阿七给郑启泽点起烟，他叼住烟头说道，“不过听说下个礼拜澳门有一场鸿门宴等着祁少。”
“什么情况？”
“收到风，有人要用他来和祁家谈条件。”
“谁？”
“以前辉少的仇家，阿炳。”
“他？”大旧辉冷笑一声，“还没死啊？”
“当年辉少出事之后洪辉大乱，一年之内就四分五裂。阿炳他趁机收了不少马仔，有了马坊，还有了山头咯！”
【马仔，小混混。马坊，山头，类似于势力，地盘。】
“祁老爷不知道？”郑启泽问道。
“哪有这么容易？”
灭了烟头，阿七拿下眼镜用手帕仔细地擦拭着镜片。“放风的人跟我认识十几年，一直是我在澳门的针【针，眼线】。他现在做到阿炳的头马。这次的事是因为他欠了高利贷，走投无路才会出来卖料。”重新戴上眼镜，阿七讲道，“要跟祁老爷说？卖个人情。”
郑启泽摆了摆手，说：“我们早祁泱一天过大海。”
“去澳门？”大旧辉透过后视镜望向郑启泽。
郑启泽也想起辉少，他望向窗外问道：“几年了？”
大旧辉算了算，答道：“五年多。”
“那么久了。”
阿七知道郑启泽的心境，当年辉少是真心当他兄弟。但没方法，宋生没给郑启泽机会选择。
“呐，你们知道赌场怎么赚钱的？”阿七突然间问道。
“抽水咯！”大旧辉答道。
“还不算太笨！”
阿七如果不做师爷，大概可以去做教书先生。
“庄家抽水很简单，最简单直接的百家乐，猜庄闲，如果真的你打庄贏了，庄家要从中抽取一定比例的奖金——5%的水钱。别小看5%，光是这点利就够赌场赚翻。赌场每天几千几万客人，365天营业，营业了几十年。5%就已经累计成一个天文数字。”
阿七顿了顿，他要确定“听众”的目光正被自己吸引，因为接下来的内容更精彩。
“赌场拿筹码跟你玩，而赌客是用真正的钞票换筹码跟赌场玩。就算你把把压闲，赌场在它分布走低筹码输光了的时候，它会再拿一盒筹码跟你玩。输了也不要紧，反正它能陪你玩到它的高峰。
贵宾场有很多洗码仔。如果他们认为你有本钱去赌就直接签码。不用带本金，洗码仔向赌场借钱给你赌。贏了可以换现金拿走，输了就給个期限打钱过来。如果嫌赌桌台红上限太低，或者想玩点刺激的，可以赌拖底，拖2拖3，甚至有拖50赌本已经上亿的也有。
大陆改革开放之后有钱人大把，大陆不合法就来香港澳门玩咯！近几年赌场生意很好！”
“所以阿先没错，想赢赌场就只有出千一条路。是吧，师爷？”大旧辉讲道。
“他根本就是享受刺激的过程啦！不过千万不要去祁家赌，更加别被发现。谁够胆在祁家赌场出老千，祁家要他一根手指一双脚。我亲眼见过的！”
“究竟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郑启泽灭了烟头，笑道。
阿七很得意，笑道：
“有心赞人就麻烦大声点！多赞几句啦！”
郑启泽被阿七逗笑，骂道：“痴线！”
澳门，下环。
祁泱就听见身后手枪上膛的声音，接下来是冰冷的金属物抵住自己的后脑。
祁老爷派了自己的贴身保镖阿V跟着祁泱来澳门。所有的手下都留在门外。房间里除了阿炳和祁泱外没有其他人。这次要谈的不过是件小事，阿V没想到女侍应生的托盘底下会有支枪。
所有的一切毫无征兆，祁泱根本没时间反应。调整自己的表情，祁泱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轻松点。祁泱微微一笑，道：
“炳哥，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不如坐下聊聊，祁家会帮你的。”
阿炳想不到一个小孩被人用枪指住也可以那么冷静。这次动祁少阿炳是被迫的，如果有得谈，他怎么会敢得罪祁家。
“现在我弟弟就在差馆。如果我不动你，警方就会收到他杀人的证据。他一定要将牢底坐穿。”
阿炳的话不像假话，为钱为权都可以周旋。但是一命换回一命的话，就根本没机会。祁泱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不断冒出的冷汗，但他要继续试一下。他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阿炳忌惮祁家，自己不可以示弱！
祁泱脸上的笑容未变，他望着阿炳眼睛悠悠讲道：
“他出来又如何？跟你躲一世？”
祁泱的话将之后亡命天涯的恐惧铺展在阿炳的眼前。本就是无可奈何的选择，祁泱的紧紧相逼让阿炳更加不安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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