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着,祁老爷笑着望向祁泱。郑启泽知道祁泱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咫尺的距离,郑启泽第一次感觉到祁泱的气息。有着木质的轮廓感,那应该是祁泱的气息……在白色领口之下的寡淡东方香气,是他的!
食了一啖烟,郑启泽再次顺着祁老爷的眼神望向祁泱。
“郑生,幸会。”
祁泱的声音礼貌而清冷,他正凝望着自己,向自己伸出邀请的手。郑启泽慢慢呼出香烟,祁泱的气息悄然无声地融入烟草味之中,他的右手随之安稳地落入宽厚的掌心。
烟灰掉落的瞬间里,郑启泽体味着那双手的柔软皮肤与分明骨节。缓慢地深呼吸着,郑启泽抬眸看着祁泱的眼睛,讲道:
“幸会。”
酒会之后,郑启泽回家里。新买的楼还在装修,他依然住在岚姐给他的单位里面。
阿七和大旧辉送他到升降梯之后就走了,郑启泽拿锁匙开门。开灯之后他望见地上有一封信,没收件人,没邮戳。
郑启泽松开领带,点起支烟拆开信封。见到头两个字郑启泽就知道是谁写的,望着信上的字,他好似听到她的声音。
郑启泽将信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香烟在他的指尖燃尽。
‘烟仔,好久不见。
你应该知道,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信封里面有一把锁匙,是汇丰银行保险箱的。你帮我取出里面所有的东西交给我阿哥,其他的事我阿哥会去做。
最后这几年我过得挺好,你不用担心。
前几日我梦到你,梦里的画面同第一次见你时一样。骤雨,钢琴,香烟……
我不再打听过江湖事,也未知你过得好不好。但我在第一次见就隐隐有一种感觉,你会站得好高,会有你的传奇。
我相信我的感觉不会错,是吗?
烟仔,你要记住最后一晚我与你讲的话。
珍重。’
谢岚的字迹清秀却利落。透过她写的一笔一画,郑启泽好似见到她的红唇,她唇边的轻烟。郑启泽知道岚姐爱过,而她同样在郑启泽的生命里留下一抹艳红。
那一晚,郑启泽彻夜未眠。他食着烟,一支又一支。望着轻烟,郑启泽想起写谢岚出现在他记忆里的每一分一秒。他突然间想知如果岚姐未走,又会如何……
‘你想不想跟我?’
‘烟仔。’
‘领带呢,一定要绑得好。’
‘你要慢慢习惯穿西装,但练拳不可以停,还要练枪法。’
‘谁先动心就会输,输了就是死。’
天光之后,郑启泽冲凉换衫。他挑了当年谢岚送他的第一套西装,打领带。开车去汇丰银行的路上,郑启泽打给阿七,叫他去查岚姐阿哥的信息。
阿七马上send过来一个简讯,里面是谢沛的基本信息。郑启泽将锁匙交给银行工作人员,他们没问太多就带着郑启泽去了保险箱。
“先生,我在外边等你。”讲着,工作人员出去回避。
郑启泽打开保险箱,里面是一个文件袋。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学生证,华英女中。郑启泽翻开学生证,里面是一张黑白的相片。她穿着白色的校服微微笑,比郑启泽想象中的模样更加清丽。
郑启泽轻轻抚过照片上谢岚的笑面,然后将学生证一并收入文件袋中。
走出银行之后,郑启泽拨通阿七给的电话。响了几声之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是谢岚的朋友,可否见你一面?”
电话那边迟疑了几秒先答道:“喺边?我马上过来。”
【喺边,在哪里?】
“中环汇丰银行休息室,我姓郑。”
贵宾休息室里面没太多人,工作人员将谢沛引到郑启泽的座位。
“你好,郑生。”
郑启泽将文件袋交给谢沛,讲道:“岚姐叫我交给你的。”
谢沛接过文件袋拆开棉线。郑启泽可以感觉到他强压住的情绪,他越极力控制,他拆线的手就越线仓促。郑启泽低头饮咖啡,让谢沛自在点。
文件袋终于被打开,里面的是几本房契和银行存折。在望见谢岚学生证的时候,谢沛终于忍不到哭出声。郑启泽听着谢沛压抑之下的痛哭,声声压在他的心头。
“阿岚从来都未变过……”谢沛反复擦拭着谢岚的学生证上的照片,“她当日叫人绑架我都是做戏……她是不想连累家里人,不想让阿妈再失望……她从来都未变过……但阿妈不知道,她不想阿妈知道……”
谢沛突然间抬头看着郑启泽,眼内写满渴求。
“我知她走了……你可以告诉我,她过得好不好吗?”
谢沛的话将郑启泽心里的一些迷雾散开,他终于明白谢岚这么多年独自承受的一切。
点起支烟,郑启泽点点头。
“挺好,她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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