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之非常烦恼。
具体在烦恼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自从那天给楚漠送完水之后，他就再也没和楚漠碰过面了。
躲的。
程海不是很理解：“你无缘无故对他冷暴力干什么？”
萧楚之看了他一眼，跑到一边继续搞自闭去了。
也没冷暴力。
就是难受。
心里发酸。
萧楚之站在走廊看着六班前门发呆，楚漠的位置就在讲台的旁边，萧楚之脖子伸长一点就能看到对方。
可惜楚漠的位置，现在是空的。
楚漠练球去了，萧楚之知道，要不然他也不会跑到走廊这边来。
明明已经距离那场篮球赛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可楚漠口中的“媳妇”两个字，依然在萧楚之脑海里游荡、徘徊。
程海问他为什么突然间对楚漠冷暴力。
他何时想跟楚漠冷暴力。
只是他又怎么能说得出口，当楚漠说自己是他媳妇的时候，他被楚漠调侃，被六班起哄的窘迫，却不及那时心尖小鹿乱撞，莫名其妙出现的羞涩更占据他的感官。
他本应该生气的。
或者应该顺着楚漠的玩笑和六班玩闹在一块。
可他没有。
他只是克制着自己快要蹦出喉咙的心跳，就已经要筋疲力尽了。
那天下午，他都不知道怎么离开篮球场那个地方的。
萧楚之往六班那边靠了几步，看着楚漠空荡荡的座位，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
自己是喜欢上楚漠了吗？
萧楚之似乎被自己心里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吓到，他浑身颤了一下，转身快速往自己班门口走。
这怎么可能？
自己怎么可能是……
“楚之。”熟悉的声音在萧楚之身后响起。
萧楚之站定，却没敢转过头去。
距离篮球赛结束，已经过去了九天。
楚漠迈着步子，走到他的面前。
现在天气已经逐渐转热，楚漠前两天外套里面已经换上了短袖，刚刚可能去练了篮球，校服外套被他绑在腰上，颈间留的都是汗。
“叫你呢。”楚漠撩起上衣擦了一下颈肩的汗，“你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萧楚之眼前的喉结因为说话，微微颤动，萧楚之视线往上，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刚刚运动完，满身冒汗的寸头少年。
寸头少年目光对上了他的双眼，笑意盛在眼底。
萧楚之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怎么了？”
“一起吃饭呗。”楚漠说，“我们两好像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萧楚之摇摇头：“各吃各的。”
说着，他抬腿准备往八班走去。
楚漠拉住他的胳膊，脸色有点不好看：“为什么？”
这时，两个六班的同学路过，一起张嘴朝萧楚之喊了声：“嫂子。”
楚漠拉着萧楚之的胳膊没松，转过去和两个同学调侃道：“别来凑热闹，我跟你们嫂子讲话呢。”
两个同学嘻嘻哈哈回到自己班上，楚漠转回头来，这才看到萧楚之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他小心翼翼问道：“你怎么了？”
“你能不能……”萧楚之深呼吸一口气，“你能不能别这么开我玩笑。”
“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在跟我闹别扭吧？”
楚漠想了想，很快回味过来，“好像上次篮球赛后我们就没再碰过面？”
“你是在躲着我？”楚漠又问。
“是。”萧楚之点点头，随口和楚漠解释道：“你们这种玩笑我感觉挺别扭的。”
“别扭什么啊，跟兄弟间不是都这么开玩笑的吗。我们还经常亲亲抱抱举……”
萧楚之沉默地看着他，让楚漠不自觉消了音。
“总之，我很不喜欢这种玩笑。”萧楚之说。
“行，行。以后不闹了。”楚漠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那中午一起吃饭呗。”
“不了吧。”
“一起吃啊。”楚漠双手支着膝盖，半蹲下来，故意做出委屈的表情，显得很是可怜：“我们都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我为了练球，小腿和手臂都发酸。”
“现在连和你一起吃饭都不行了。”楚漠委屈道：“没看着你下饭，我哪有什么胃口。”
“我哪还有力气练球。”
“我哪……”
“行！”萧楚之被他闹得笑了出声，没好气地轻轻锤了他一下，绕过他走进八班。
楚漠在他身后再次大声强调着：“中午啊！我过来找你。”
萧楚之听着楚漠的声音，心里骤然轻松了不少。
他坐回位置上，自己到底心里对楚漠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暂时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政治老师出乎意料的拖课了。
萧楚之看着窗外站在走廊上的身影，对方倒是很准时，刚打铃就过来了。
楚漠无声地向萧楚之做口型：好好听课。
萧楚之把视线转回黑板上，之前心底空落落的感觉好像消失不见了。
楚漠真是个神医。萧楚之心想。
八班整整被拖了十五分钟才下课，楚漠等到老师收拾完东西，走了之后才进了教室。
沈加劲凑过来叫苦连天：“朱老师是怎么回事啊，平时都不拖课的，是被林铁棍附身了吗。”
萧楚之笑了一下，转头问楚漠：“肖盼和关山呢？”
“一个陪女朋友去了，一个都请两天假了。”楚漠哭诉：“我觉得我这老大当的太没有存在感了。”
萧楚之附和道：“嗯，是挺没有存在感的。”
楚漠看着他，心有戚戚然：“想当初，某个人怕我怕的恨不能避着走，现在……”
“现在也可以。”萧楚之接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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