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
“你傻啊！颈动脉破了会死人的。”周皓眼前有点模糊，有什么咸湿的液体滑落到唇边，他空出一只手快速地抹了一把脸，这才发觉自己落了泪。“为了我这点事，你怎么....怎么就敢拿那把刀。”
应青愣了一会儿，伪装太久的平静终于在对方的话中一点点土崩瓦解，他蜷着身子，像曾经的无数次在对方面前那样，不加任何掩饰地哭出了声。
方榭和方茗接到消息后早已提前赶到医院安排好了一切，应青被迎上前的医生带走检查，方茗走过来，想了想也没琢磨出什么合适的话，只好学着他哥平日对他的样子，揉了揉周皓的头发。
周皓意外的没拍开他的手，只是有些疲倦地搭住方茗的肩，仰头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眼底的神色阴沉至极。
方榭一句废话都没有，开门见山，“参与都是什么人我已经吩咐他们去查了，会让他们挨个还这笔债的。至于秦瑜歌，你打算怎么办？”
“我自己处理。秦瑜歌这辈子最重视的人就是她儿子了吧，到时候，我也有一份文件留给周珉签。”
方榭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了一下病房，“去歇会儿吧，茗茗买了饭，吃点东西，也好有精力照顾你家小孩。”
除了中午聚餐时喝下的几杯酒，周皓也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但他现在依旧没什么胃口，顺手把碗里的虾仁挑给陪他进来的方茗。他自己撑着额头，靠在桌边。
不久前应青拿着刀顶在别人脖颈上的那一幕反复在他脑海中回放，而如今只余最深重的后怕。
那刀尖下面，和应青的后半生摆在一起衡量的，是他周皓的前途。
而自家的傻孩子还是如初见那天一样，莽撞地冲上前，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双手奉上。
“喂...”方茗略显慌张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周皓你...你别哭啊，天哪我不该跟你进来的，我什么都没看见，明天你别把我灭口...”
“操。”周皓用力揉了揉眼睛，捶了方茗一拳，不自在地转过身子，避开对方的视线。
“好了好了，”方茗抓了一大把纸巾过来，塞到他手里，安抚性地揽过周皓的肩膀，“我哥找的医生都是最顶尖的，明天就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应青。”
来自朋友的安慰温暖而有力，周皓听着他的形容，脑海里浮现应青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非常抱歉，我没办法给你一份平平静静的生活，又害你替我承担了来自我身后的伤害。
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我追着黑暗中仅存的一线微光走上了那条正确的路，从被爱中学会了爱，从依赖中懂得了信任，从朝夕间看到了生活。
于是我无比渴望拥抱你，
在一切开始之前，在一切结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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