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位于市郊的别墅区，刚上大学的时候周皓跟着方茗来过几次，也请过一些同学前来聚会。不过在方茗出国回来后，两兄弟之间的关系愈发僵化，他自己在外也买了房子，很少再回这边住了。
等进了屋，周皓才知道，昨天方榭那边传来的嘈杂声，究竟是在做什么了。
“搬家了。”方榭穿着很休闲的灰色家居服，走过来给他们开门。“茗茗之前那处房子准备卖掉了，昨天一直忙着搬东西。”
“这房子重新装修过了？够漂亮的。”
“嗯，审美一年一个样，肯定不像你们大学的时候了。”
“上次在医院见面有点过于仓促了，还麻烦你帮我带东西。”方榭转向应青，很温和地道，“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方榭，不介意的话跟着周皓喊我一声榭哥就好。”
“榭哥。”应青同他握了握手，弯唇笑了笑。
“你们先进去吧，方茗在客厅。我去弄饭，一会儿就好。”
“我帮你吧。”应青主动道，“平时我也会做饭的。”
方榭看了看他们，眼底浮现一丝笑意，“行，来吧。”
方茗靠在沙发上，整个人似乎比之前清瘦了一些，头发也恢复了最普通的黑色，乍一看莫名有点老实乖巧的学生气。身上的衣服是淡棕色的，从花纹上看和方榭的是同款。见到周皓进来，他才懒洋洋招了招手。
“哟，还记得来看我，我还以为你忙得都没时间管我死活了。”
周皓坐到他旁边，单刀直入道，“你和榭哥怎么样了？”
“他跟我表白了，我答应他了。”方茗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认真看着周皓问道，“问你个问题，说实话，你说我以前是不是特混蛋？”
“这两句话有什么前后关系吗？”
“有啊。我其实还挺纳闷的我哥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每次在外面和乱七八糟的人玩都会让他不高兴，我心里明白，但我下次还是忍不住那么干。”
“不知道，你都想不清楚的事问我？”
“哎，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方茗又躺回沙发上，手里揪着一个靠枕甩来甩去。
“喜欢没有原因吧，它是本能。”
“啧。算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和你的小朋友啊。”
周皓找了半天遥控器，最后还是从一本杂志里面把它翻出来，打开了电视。
“我想的跟你差不多吧，也...有点难定性这种感觉。”
“你喜欢他？”
“当然喜欢。”周皓毫不犹豫地道。
“噗...”方茗毫不掩饰的大声笑了起来，“咱俩这对话，跟二十岁的时候一样傻啊。我还记得我的第一次，那时候是跟个女孩提前约好了，临到晚上我心里紧张的要死，然后就死活要拖上你一起去，说也得给你找个人。你那时候装的那叫一个冷漠，明明也没经验，非要在我面前耍酷。然后直到跟人家上了床还是冷着脸，后来我才知道你没做到最后就跑了。”
“亏我第二天早上起来还特意问你喜不喜欢那种的，你跟我说不喜欢，然后我就想下次是不是得给你换个样...哎对了，那时候你是不是就只喜欢男的？”
周皓条件反射般看了一眼厨房那边，虽然知道他们肯定听不到，但还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威胁道，“刚才那些话你要是敢跟应青说，我就把你这么几年来打着跟我出去的旗号跑去跟别人鬼混的事一件件讲给你哥。”
“周皓，周哥，好哥哥，咱俩就别互相伤害了。”方茗投降般举起双手，“我哥那人...你也不忍心看我一个礼拜都下不了床吧。”
“操，”周皓笑的颇有些幸灾乐祸，“这算什么啊，你去医院的事都被我家小孩撞见了，够惨啊。”
“....那滋味，别提了。哎做那种事不会一直都那么疼吧？我看以前跟别人的时候，对方也挺爽的啊....”方茗皱起眉头。
“我又没做过下面的....你还是自己亲身体会吧。”
“哎，那你能不能把应青借我聊聊天？”
“不行，他脸皮薄，你跟他说那种事想都别想。”周皓一口回绝道。
“啧，护得这么严实干嘛，人家也二十了，不是小孩了。”方茗撇了撇嘴，一把将抱枕拍进周皓怀里。
“如果可以，我倒愿意一直护着他。”周皓靠进沙发里，正色道。
厨房里方榭倒是十分自然的给自己套了条围裙，又递给应青一条，“你不用做什么，我自己来就好，主要是想跟你说说话。”
“你一直都没问过我，那天在医院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我是怎么认出你的？”
应青夹了一点他递过来的凉拌菜尝了尝，闻言抬头道，“刚开始也挺惊讶的，不过后来看了你给周皓的那份资料就知道了。”
“还是先说抱歉，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毕竟那时候周皓的处境还是比较敏感的，你刚到他身边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人去了解你的身份。”
应青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榭哥，既然你看过我的资料了，自然也知道我家庭的情况。你说我其实，是不是不适合跟他在一起？”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方榭快速地说，“你的家庭不能代表什么，重要的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你。要依你这么讲，我可能还会劝你不要被卷进周皓那堆理不清的家事里面。可我被周皓喊了这么多年哥，我便只会和你说，叫你永远都不要离开他，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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