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学艺
我早说了。
土豆虽然在无间谷长大。但是并不认生。
书看的多，我也和他唠的多。性子也活泼。所以在待人方面称得上熟稔。
临近九玄的繁城隶属于附近的天极国。
来往熙攘。热闹极了。
繁城有一条红街。远近闻名。
我年少时候游历各地。这地方也知道。
那时候沈矩还未上九玄。我还没对他蠢兮兮的一见钟情。一颗心也没被一个人满满的占着，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倒不是什么兴趣。
修道之人，守元阳之身还是很重要的。
主要是少年心性，什么都爱凑个热闹。
如今百年未至。
楼阁朱栏还似旧时模样。
我倚栏酌酒。
看着乔遇被一帮莺莺燕燕包围。嘴里一声声姐姐叫的欢快。
他这样子丝毫不露怯。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乡下土包子。这风采倒像是个中老手。
“姐姐，你这头上珠花好看。”
女子掩唇笑，笑声婉转如同黄莺儿。
“就珠花好看，人呢？人不好看吗？”
乔遇婉拒了四周递来的酒，道：“姐姐，我吃点果子就行。我喝不来这东西的。”
“哦。人当然也好看。”
“嘻嘻嘻。小公子今年多少岁了？家是何方人士呀？”
“姐姐。我今年三十有五，当不得小公子了。”
“哈哈哈，小公子莫不是在和奴家说笑。这样貌。姐妹们来猜猜多少呀？”
“十七？”
“十八？”
“二十！不能更多啦！”
“小公子来此地，就是吃果子和我们姐妹聊天吗？”
“那倒不是呢。主要是我师父说什么也要带我来见见世面。”
“世面？哈哈哈，看来还是位未经人事的小公子呢。”
乔遇看了看我。眼睛带着笑意。
“主要是有人说话算不得数，死活不肯教。”
我一口酒差点没呛在喉咙里。摆手让这些女子都悉数退下了。转脸对着乔遇恨铁不成钢。
学这些事情也死活让我跟着。我说过些时辰再来看他。给他留点儿摸索的时间，省的一天让我教他周公之礼。
非拉着衣袖不肯让我走。
像是个没断奶的小孩子。干什么都要让大人看着。
乔遇没皮没脸的，不知道害臊。我难道也不要的吗？
“你怎么回事？谈了这么半天。就学了学如何化妆？如何搭配衣服？如何讨男人欢心这种没涵养的东西吗？这种事情还要听个悄悄话。乔遇。我怎么有你这么不开窍的徒弟？”
土豆凑了过来，闻了闻我杯中的酒。嫌弃的推开了。
然后欢快道：“谁说无用了？今日徒儿受益匪浅。”
我懒懒的掀了掀眼皮。转脸哼了一声。暂时不想搭理他。
过了半响。乔遇轻轻道：“阿尘，你看我。”
这个没大没小的混蛋，我转脸瞪了过去。然后瞬间愣住了。
乔遇的衣衫本就宽大。
此时被他轻解。
左边的衣衫，正顺着一半白`皙的肩膀缓缓的滑落下来。露出了胸前的一点粉樱。
束好的发也散乱开了。
乔遇跪坐在我面前。仰头看我。清澈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迷离。
土豆虽只是清秀。但却是极耐看的。
他微眯着眼睛仰头看我的时候。竟然有着妖精般的惑人。
他的声音也不再是原先那般的清亮了。
哑的低沉。
他轻轻问我：
“我好看吗？”
51、养歪
土豆被我一顿训斥，天地纲常，礼仪伦理。
以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土豆撇撇嘴，不以为然。
我说一句。他能有十句的反驳。且头头是道。不觉过错。
这些常见的道理我竟从未与他说过。
想来这些东西对我而言都是理所当然。可是土豆却显然不这样觉得。
在传道受业解惑的过程之中。
我愕然发现。
这个徒弟，怕是被我养歪了。
“总之以后再不要这样了。”
我替乔遇将凌乱的衣衫重新打理好。又捋了捋他有些散乱的发。
低声训斥。
“好的不学，竟是学些歪风邪气。”
土豆不满：“可情爱一事。本就再正常不过。淫者见淫，清者见清。它本就顺从本心，并不违背天道。”
“师父你别和我扯什么天地伦理纲常。我认为，喜欢一个人，就是顺应天道。既是顺应天道，又何来过错。”
土豆跪坐在我的身边，神色坦诚。眼神清澈。
我徒然怔住了。
我生来便是无拘无束，什么事情都是按着自己的性子，自己的喜好来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我什么时候，也开始在意这些条条框框。
因此土豆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竟然觉得有些熟悉。
仔细的琢磨他所说的话。也生不出来更好的反驳。
良久叹了一声。“你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和打算。我再多道理都无济于事。你往后做什么事情，我都看着，管着。不会让你因着……”
我顿了顿，想起来土豆的身世和身体的异常。
继续说了下去。
“不会让你因着一些外在的因素，走了歪路。只是这事情，我不能奉陪。”
土豆拉住了我的手。
轻轻道：“你是不是还放不下那个……师娘。”
我顿了顿，叹道：“相处百多年了。可真正分开才不过双十载。我也不会骗你什么，人心非石，孰能不动。”
我摸索着桌上美酒，一饮而尽。
“虽然心仍有牵绊。可为师也难得下了决心。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了。往后在我面前，便不要提他了。”
土豆在我面前，乖巧蹲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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