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落在了离曹焕左耳几厘米处，巨大的冲击使得他左耳非常疼痛，这种痛楚并非是外伤造成，而是从内部发散出来的，他现在什么声音都听不见，视神经也受了影响，眼前的张桁出现了好多重影，他能看到张桁嘴巴在动，却一点声音都听不见。过了好一会儿，曹焕能感觉到有液体从耳朵里流了出来，他伸手摸了一下，手指上沾了不少红色，更痛苦的是，当被枪声震得暂时失聪的左耳稍微缓过来的时候，非常细小的声音都能让他头痛欲裂，他不得不蜷缩了起来，紧紧抱着头，眼泪控制不住地滴落下来。一番打斗后，曹焕脖子上的项链掉出了领口，吊坠转了个方向，挂在了他脖子后面，张桁梳理了下头发，一晃眼间，看见了那比较显眼的紫色吊坠，他哼了一声，走过去想把项链从曹焕脖子上扯下来。链子是金属的，轻易扯不断，张桁这样一拉，导致曹焕整个人向后移动了一点，链子卡在他喉咙处，逼得他咳嗽出声，身体随之震动让更多的血液涌出了他的左耳。张桁拉歪了吊坠上的圆圈，硬生生将叶牡丹与长方块扯了下来，他不屑地哼了声，抓着它们在曹焕眼前晃。
“看到了吗，你要怪，就怪它，与我无关。”
张桁站起身来，将手里的吊坠猛地摔在地上，像是泄愤一般，抬起枪将剩下的子弹全打在了其上，吊坠被打得碎成了好几块，飞散了开来，长方块的金属皮变形翘起了边角，露出了里面绿色的PCB板，张桁眯了眯眼，他把枪扔掉，蹲下来拿起长方块看了一圈，嗤笑了声。
“这什么？我说你怎么还把这玩意当项链了，原来是个定位器？”张桁将破损的方块往曹焕头上扔去，“不过没关系，我本意也是等其他人找到你，然后让你们一起同归于尽。”
张桁走向大门口，将挂在墙上的几根线拉了起来，一根根扣进了电子门锁侧边的接口里。曹焕看不清张桁在做什么，他手撑着地想爬起来，但是平衡系统似乎出了问题，明明很简单的起身动作，他却一直往一边歪倒，连坐起来都做不到。
“是炸弹。”张桁接好控制器，转过身看到曹焕的举动，向他解释了一句，“炸个半径20米，我想还是没问题的。”
“你混蛋！”曹焕靠着手肘在地上爬，肘关节处已经磨破了皮，“为了一己所欲害死了那么多人，不肯承担责任只知道怪别人，你不得好死。”
“哈哈，我发现你们这种小人物有个癖好，就爱讲大话，即将不得好死的，是你们。”
张桁淡淡地说道，一点也没把曹焕的咒骂当回事，他捡起了地上的枪，在衣服上仔仔细细擦干净了，然后隔着衣服捏着枪嘴部，用手柄下了狠力击打在了曹焕后颈处。曹焕根本无力反抗，只是颤抖了下，就半晕了过去。张桁将枪塞进了曹焕手里，趴在他耳边小声跟他说道：
“好好睡一觉吧，这样到时候不会痛，救你的人来了，一撞门，就可以结束了。你也不要太担心，这个情况下，依我的经验，他们会得出你英勇与这三个毒贩对抗，胜利了却也用尽力气、命不久矣的结论，到时候大概还会给你评个什么奖，再向你养父母颁发个锦旗什么的，也算是死得光荣了，你看我多好，都给你安排好了。”
“总会有人找到你……”
曹焕咬着牙说道，他晕得不行，天地都在旋转，头又很疼，像是有人不断摁着他头往地上砸一样。
“那得很久以后了，毕竟我知道你们没有能拿来通缉我的证据，而且托你们的福，我今天就会离开这里，到很远的地方去，隐姓埋名，谁也找不到我，安享我的下半辈子。”张桁微笑了下，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稻草，“我不会亲手杀你，毕竟我跟曹东起曾经是朋友，但是我也要让你知道自己的不自量力，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然后好好地在地府里忏悔吧，忏悔为什么有安乐的生活不过，却偏要来搅我的平静。再见了，不对不对，应该是永别了。”
张桁转身走到了角落里的小门里面，将其中已死去多时的第三个毒贩拖出来，扔在地上，他进门前又朝曹焕挥了挥手，然后关上了门。曹焕能听到门里传来了好几声“咔哒”声，与张桁刚才连接大门电子锁上的控制器时一样的声音，他想动一动，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最终他的意识越来越轻，好像能飘起来，一直往上，陷入一片白光里。
·
“有好几条新的语音上来了！”
陈弥指着电脑屏幕喊道。
“快听快听！”
秦诗跑了上来，抓着电脑椅背催促着谭北海快点。有两条依然没什么声音，从第三条开始，其中出现了一个男声。
“这不是曹焕的声音，这是谁？开枪人的？张桁？”
莫达拉问了一连串问题，完全没给别人回答的间隙。
“我没听过张桁的声音，不知道……”
“我听过！”秦诗打断谭北海的话，跳着举手道，她话音中有些抖动，“是、是他，是张桁，我记得的！”
“他在跟老大说话？那是不是证明老大没事！但是老大怎么不回答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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