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焕回家把这事跟谭北海商量了下，虽然自己很想谭北海陪着在场，但毕竟余了出不出现都还不一定，不能让人白跑一趟，于是就决定如果余了出现了，也不要再定什么时间来个三人碰头了，直接电话会议，速战速决。
“我无所谓，正好有案子要去你们那边。”
“不，就这么说好了。”
曹焕说完往谭北海身上一扑，把头搁在他肩膀上。自从住一起后，曹焕发现了谭北海的一个小谎言，这人工作其实很忙，他这个科室在所有检察院里都属于魔鬼科室，以谭北海现在的职位，真不用他到处跑着送材料，毕竟也不是什么非得他在场的技术活，一来一回这中间浪费的时间，他能干很多事，但他就是要揽着这活自己送，无非就是想多见见曹焕，嘴上永远说的是“正好要送案子”这样安慰曹焕的话。曹焕跟谭北海讨论过几次这个问题，都被对方难得表现出的“你是不是嫌弃我了”的委屈表情打回来了，现阶段他只能一边心疼，一边想法子让谭北海少跑几趟。
到了秦诗说的有声像采样的那天下午，曹焕一早把手机的静音关了，生怕错过了秦诗的通知，鉴于之前几次碰的灰，曹焕其实这次也是抱着低期望的，特别是在眼看着两点已经过半了的时候，他几乎都可以说是放弃了，所以当手机提示音一响，显示是秦诗发来的消息后，他差点高兴地跳起来，实际上他确实跳了起来，抓起手机风风火火地就跑出了办公室。
“在哪儿在哪儿？”
秦诗对曹焕这幅冒失样挑了挑眉，她往后仰了仰，手指向了声像实验室的方向。曹焕立刻跑了过去，在开着的大门里，果然见到了正盯着屏幕上滚动着的声纹的余了，她边上还有几个被采样人，他们意识到有人过来了，纷纷停止了读手中纸张上的文字，齐刷刷看了过来。余了见曹焕打断了采样，皱了皱眉，不客气地指了指门外，下了逐客令，曹焕不好意思地欠了欠身，退出了实验室范围，刚整个人走出门口，门“哐”的一下就被余了从里面关上了。
这次采样可能是因为人多，曹焕在门外站了一个多小时，实验室的门才重新打开，他跺了跺站麻了的脚，准备往门里挤进去。余了走在最后，她见曹焕要进门，一个侧身用肩膀挡着他把他往外推，两手用力想把门关上。曹焕见实验室里灯都关了，预感不好，可不能让余了再逃了，于是他一手用了点力撑在门上，硬是在角力中占了上风，将门硬生生撑开了个能供一人通过的缝，他先把余了推了进去，自己则赶快跟上闪进门里，反手关上了门，直接落了锁。曹焕背靠着门，跟余了对视着，余了盯着他，脸上表情明显是在生气，曹焕看着心里有些微的羞愧，总觉得跟个小孩较劲还赢了，非常没有面子可言，幸好没外人看见。
“灯。”
余了不恋战，见既然走不了，干脆就坐下了，指使曹焕开灯。曹焕不敢移动位置，怕留个空隙就能让余了逃了，他反手摁开了灯，人仍然顶着门站着。实验室内一时寂静得很，曹焕没说话，余了更是不会主动开口，她打着手机游戏，把曹焕当做是空气。
“咳咳，我们是不是应该商量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余了应该是听进了曹焕说的话，她原先还在操作游戏的双手停了下来，游戏里的角色立刻遭受到了对面敌人狂风骤雨般的抽打，没多久就响起了一声“game over”的系统提示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盯着屏幕，整个人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余了对曹焕的话充耳不闻，让曹焕觉得自己社障的部分又上来了，面对这种境况，他有些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尴尬得很，他下了好大决心，深呼吸了几下，准备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好啊。”
曹焕刚张嘴，一个音节都还没发出来，余了那突然轻快的语调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啊？”
“讨论下吧，下一步该怎么做。”
对于余了突然的积极，曹焕倒有些不习惯了，他结巴了会儿，想起得跟谭北海电话会议，于是赶紧拿出手机放在办公桌上拨出了电话，又开了免提，等电话接通的这几秒有点难熬，幸而谭北海接得很快，清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让曹焕松了口气。
“名单带了吗？”
余了开了电脑，一手托下巴，一手摊开在曹焕面前，示意他把名单拿出来，曹焕把名单的复印件放到余了手里，他站得久了，脚疼，抬头看看余了，觉得她现在不像是会趁机跑走的样子，于是拉了张椅子过来坐着，但还是靠着门边没离开多远。余了把名单上的人名一个个看过去后，拍在了桌子上，道：
“这上面有哪个认识的？”
“沈利，左商。”
“还有呢？”
“没了。”
“那还讨论个什么？”
“或许你有认识的呢。”
谭北海冷不丁冒了一句，余了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你是说，既然名单上其他人我们都不认识，沈利又已经进去了，就只剩下左商这个目标是我们可以接近的对吗？”
余了一脸“你提这种小学生问题羞不羞”的表情，往后滑了滑椅子，曹焕也自觉自己这话说出来就是句废话，他别开了头，有点羞恼地继续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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