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我说，都是我做的，我承认。”
“什么都是你做的？把话说清楚了，你律师呢？怎么还没进来？”
“我让他回去了。”
“你什么毛病？”
“我想通了，我承认。”
“你想通什么了你就承认？”
“郑丰收是我杀的，其他人也是我找人弄死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是疯子，我差一点点就能升检察长了，这时候来捣乱。”
莫达拉烦躁地搓了搓脸，抬起资料夹摔在桌子上。
“我看是你疯了，自己都说差点能升检察长了，这时候来承认你觉得我会信？”
“因为我想通了。”
“卧槽……”莫达拉低低骂了句，对沈利这绕圈子的话术服了，“你特么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啊？你……”
莫达拉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都瞪圆了，指着沈利极其愤怒地压低声音问道：
“刚才谁来过了？”
沈利放在桌上的双手骤然握紧了拳，颤抖着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没有。”
“妈的。”莫达拉撒腿就往外跑，到门口的时候又刹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对记录员道，“你看着他。”
莫达拉大力地掀开了门，吓得站在门口昏昏欲睡地守着的杨百练魂儿都飞了，他跑进了审讯室旁边的监控室，快步走到监控边，对坚守着的兄弟丁卯一道：
“丁哥，把视频倒回去，倒到我们出门的时候。”
“哦，好。”
丁卯一看了看低气压的莫达拉，咽了咽口水，把视频往回倒了过去。
“停！”莫达拉指着一片黑的屏幕生气地问道，“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
丁卯一一脸的惊讶，睁大着眼睛看着监视器。
莫达拉压抑着怒气，往左挥了挥手指：
“继续往回倒。”待到屏幕又出现画面时，莫达拉才再次喊停。“正常播放。”
画面中是莫达拉和记录员刚出审讯室的那一刻，待门关上后，沈利和他的律师并没有交流也没有动作，可就在两分钟后，审讯室的门外响起了三下敲门声，随后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
“沈检察官，要喝花茶吗？”
“什么花茶？”
此时的沈利声音还算正常，是那种带着微微鄙夷的官范儿语调。
“是叶牡丹花茶。”
画面中的沈利突然坐直了身体，沉默了能有十秒钟才转头对自己的律师说道：
“刚才在这里的几个警官不太懂规矩，你去给他们宣读下我的权利，读完就可以走了，不用回来。”
律师显然也很奇怪沈利这突然的要求，犹豫了一下才开始整理东西。
“把你外套留下。”
“外套？……好。”
律师把风衣外套放在桌上，向沈利欠了欠身，走出了审讯室，莫达拉特意暂停了一下，并没有在微微打开的门外发现任何人，随后画面中的沈利站起了身，将桌上的风衣扔到了监控上盖住，画面顿时变为了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以及一个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此后只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写字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任凭莫达拉把耳朵贴近了音响，都无法分辨到底问讯室里发生了什么。当摄像机再有画面时已经是过了五分钟了，沈利拉着风衣衣角把它拽了下来，盖在自己腿上，当作无事发生过。
“这黑屏你不可能没看到，怎么回事？”
莫达拉压着声音说道。
“你、你们刚出门的时候，杨百练进来说李副局长找我俩有事，我就……”
“杨百练？！你就跟他走了？这特么现在电视剧都不屑演的桥段你倒是上当挺快啊？！”
丁卯一不说话了，确实他和杨百练走到副局长室的时候里面并没有人，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但因为并没有发生什么就没深究，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莫达拉叉着腰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猛地拉开门对着问讯室门外的杨百练大喊道：
“杨百练，给我特么的滚进来！”
杨百练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能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他脸一瞬吓白了，腿有些发软，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待杨百练进了门，莫达拉“砰”地一下重重地把门给关上了，杨百练还离门不远，差点被门框给刮到脸。莫达拉一把把杨百练抓到桌前，摁着他的头往屏幕上凑：
“你什么东西？叛徒？”
丁卯一年纪比莫达拉还大了一轮，一直做的刑侦后勤，人更沉稳些，跟杨百练的接触也要比莫达拉多，知道这孩子绝不是什么坏人，这会儿看着被吓得不会说话的杨百练，便忙上前拉开了莫达拉的手。
“没事的没事的，百练你好好说，刚才是谁让你来叫我一起去李副局长办公室的？”
杨百练上下牙齿都在磕巴，小声地回答道：
“我不认识，是个穿警服的……”
“你不认识你就信？！”
莫达拉打断了杨百练的话，大声喝道，杨百练突然就噤了声，低头看着脚边，丁卯一抚了抚他的后背，示意他继续说。
“我、我本来人就没认全，警局那么多人……这个人还、还知道我名字，也知道丁哥名字，我就……我就……”
“你就信了？！我特么也是服了，你几岁了啊，再傻电视总看得懂吧？！我就不信你没看过这种骗人的方式，这么蹩脚的谎话你都会信，你还当什么警察，回娘胎重造去算了！”
莫达拉气得上了头，不讲理了起来，抬手握拳就想向杨百练揍过去，被丁卯一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杨百练看着差点就要落到自己脸上的拳头，委屈得很，咬了咬牙关还是没忍住，鼻子一酸眼泪就往下掉，他还不敢哭出声，硬生生憋着气，导致没能兜住鼻水，顺着人中和眼泪一起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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