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北海的病房在曹焕所在病房的下面一层，莫达拉推着他往电梯走去，一路上嘴巴还不愿停。
“其实啊，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不太可能没有，要是我小心点可能就不会碰上这种事，我也知道不能说是谁害了谁，如果今天是谭北海先醒，我还昏迷着，我估计他也会觉得是他的错，哎，说不清楚。”
“哦，你是说这个啊……”
“啊？那你说的是什么？”
“我是想说那个导n……”
“莫达拉你闭嘴。”
“我这是安慰你呢，我说真的。”莫达拉一边说一边声音在抖，满嘴的不怀好意，“你想啊，谭北海不也做了手术到现在都还晕着么，那他肯定也得插导尿管对不对，这样想你是不是感觉好受多了？”
“……不，一点儿也不，我靠我怎么挥不走这画面呢，莫达拉你死定了。”
曹焕翘着一只腿，扭身要去拗莫达拉的手臂，两人进行了一场激烈又幼稚的战争，引起了不少路过人们的侧目，直到他俩进了电梯了，同电梯厢的几个人还在朝他们看。
“315……315……就是这儿了吧。”
莫达拉推着曹焕到了315病房的门口，曹焕坐在轮椅上看不到门上小窗内的场景，他拉拉莫达拉的袖子问道：
“你张望什么呢，我推门了啊。”
“他一转到普通病房就来了各路领导人慰问他，可惜人家都没醒，我可不想碰上这种客套场面，万一来的人是局里的，那我偷懒不就被发现了么。”
莫达拉说着推开了门，曹焕看到在谭北海的床前坐着一个短发的背影，这个背影瘦削的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特别可怜，那人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忙抬手往脸上抹了抹，站起身转了过来。
“曹焕哥哥你醒啦！”
黄榕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睛红红的，看见曹焕来了才露出一点高兴的神采，她快步跑了过来，直接跪地上抱住了曹焕。曹焕感觉黄榕整个人都在颤抖，似乎是埋在他怀里哭，他伸手抚了抚黄榕的背以示安慰。
“你是不是瘦了很多啊，脸都削进了。”
曹焕一边抚着黄榕的背一边轻声跟她说着话。
“这小姑娘陪了好多天夜了，根本不知道累，还是你爸妈发现了，看不过去，顺道给她带饭她才勉强吃点，我看谭北海再不醒，她就要先垮了。”
莫达拉抢在黄榕之前说道，躲避了几下黄榕射过来的杀人眼神。
“哪有。”黄榕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显然这段时间跟莫达拉已经混熟了，她忙指着莫达拉气急败坏地跟曹焕解释，“曹焕哥哥你别听莫哥瞎说，我吃饭的时候他都没看见，尽挑非饮食时间来找茬，哼。”
“你脸色也不太好，黑眼圈那么大，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我帮你看着。”
曹焕抬头打量了下黄榕，她面容憔悴，没有了最初曹焕见她时，她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挡也挡不住的活力。黄榕忙摆摆手道：
“那怎么可以！曹焕哥哥你也是刚醒吧，我可是每天都有去看你的，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不能累着，我没事，明天黄园生那小子寒假勤工俭学就该结束了，他会来替我的，再说了，哥哥他、哥哥他一个人也没人照顾，醒来要是见不到亲人，多孤独啊。”黄榕说着哭腔又上来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小时候有次发烧，不敢跟别人说，后来在房间里晕倒了，是哥哥一路把我背去的医院，当时他太急了，额角磕到牛奶箱上破了一个口子他都没管，等把我背到医院一量体温40.2°，立马就给我安排了住院，那两天都是哥哥忙里忙外照顾的我。”
黄榕帮曹焕把轮椅推到了谭北海病床前，谭北海安静地躺着，头上被白色纱布包裹得严实，面上带着呼吸罩，看不清脸，他们进门前黄榕似乎是在给谭北海擦身，谭北海的一只手臂此时露在了棉被外面，手臂上青筋暴出，能明显地看见骨骼的形状。曹焕小心地上前碰了碰谭北海的手，还是挺温暖的，他抬头看了看监视仪上的数值，都比较平稳，这才安心了点。
“医生……有说什么吗？”
“没什么特别的，就说生命体征正常，后遗症的话要等哥哥醒来了才知道。”
“那有说什么时候会醒吗？”、
黄榕摇了摇头，曹焕静静地待了会儿，也没有再说话，倒是过了五六分钟莫达拉站在门口轻咳了一下。
“该回去了，差不多要到你换药时间了。”
曹焕回头咦了一声：
“我还要换药？”
“今天早上护士说的。”
“那曹焕哥哥你快回去吧。”
“那、你自己保重啊，你哥哥要醒来看你这样他肯定要说你的。”
“好的，我金刚少女黄榕，绝不轻易认输。”
黄榕笑着将曹焕转了个方向，将他和莫达拉一起送出了门，一直目送他们上了电梯才退回病房去。
“哎对了，我采回来的样本呢！”
“可以啊曹姓社畜，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工作呢。”
“我可是用命保下来的啊！”
“套了个防水袋藏你衣兜里了是吧，一早送回你们中心了，这会儿估计报告都打完了。”
“那就好。”
莫达拉推着曹焕回了他的病房，片刻后说道：
“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你这案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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