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闻言,眼神在二人之间打转,迟疑片刻,才开口道:“前些日子是有一与这位小姐长相相似的男子来找三当家,我先替你们通传,能否见上三当家我便不敢说了。”
“有劳。”轻烟施礼致谢。
见书童转身去通报,叶落与轻烟咬耳朵道:“你猜的还挺准。”
轻烟以手掩唇,“眼下圣贤庄怕是刚开学不久,我们今日应当能见到夫子。”
“那我见到夫子,是该叫他三当家还是嫂子?”叶落挠挠头。
“……夫子尚未过门,还是叫三当家吧。”其实轻烟是怕叶落被赶出来。
须臾,书童走出来拘礼,笑道:“三当家说请二位小姐进屋一叙。”
言罢,书童领着二人进庄,饶是叶落再不学无术,在进了圣贤庄这等学术圣地,还是小小地被感化了一下。
圣贤庄内里依旧是环湖而建,在外能听见朗朗读书声,在内有潺潺流水声,房屋在湖四周一层一层铺开,红墙朱瓦,屋顶五脊六兽,长安城冰天雪地,圣贤庄内却似初春,寒意浅薄,连海棠都抽了点点嫩芽。
轻烟轻声道:“圣贤庄其中玄机甚多,我们所见不过皮毛。”
叶落点头,比如书童领她们走的这条小路旁都是盆景,形态不一,别有情致,叶落不懂盆景,只觉得这一盆盆小松树颇为可爱雅致。
待叶落还未赏够圣贤庄内景致,便已到了会客处,门庭大敞,以示迎四方客,跨进铜门,便见三当家方未远站在阶前等候她们二人。
青衣墨发,润白似玉。
果真一个端正如竹的美人。
叶落一时有些看痴,直到轻烟用手肘轻碰她,叶落才慌忙低下头躲开眼神,跟着轻烟行礼拜见。
方未远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轻烟浅笑微微颔首以示谢意,三人纷纷入座后,书童便上茶水,茶香四溢,饶是叶落再不懂茶,也明白眼前的茶水定是极珍贵的。
透过漫溢的茶气,叶落偷偷瞟了几眼方未远,心道:叶安平时揶揄她爱美人不正经,自己还不是一样。再说,叶安若是直接把夫子带回府,爹保准高兴得合不拢嘴!哪还会生那么大气。
叶落直叹叶安愚笨,殊不知自己这幅捶胸顿足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都落在了方未远眼里,引得人一声低笑,叶落还在云里雾里,不知夫子笑什么,只得尴尬地嘴角弯了弯。
“这位便是叶太傅家千金吧?倒是如传闻中灵动。”眉眼一弯似天上月,声音清澈悦耳。
“旁边定是林府千金了,我在翰林书院见过姑娘。”
“三当家好眼力,我二人尚未开口,三当家便将我二人身份摸个通透,比传闻中还要明慧几分。”叶落勾唇浅笑,摆明了“调戏”方未远。
“轻烟有幸在夫子门下求学,今日实属叨扰,不过我们确有一事相求。”轻烟直入主题,递了个眼神给叶落,叶落了然,接着道:“家兄叶安离家数日,府里日夜担忧,前几日听闻有人在圣贤庄附近见到过家兄,长安城内寻遍都不见家兄身影,只得抱望于圣贤庄,敢问三当家可曾见过家兄?”
既谈正事,叶落和方未远都不复方才的玩笑之态。
舌尖的茶香散去,回味仍带着丝丝甜意。
“不瞒二位姑娘,叶公子是在圣贤庄。叶公子十三日前来圣贤庄求学,现下应当在东厢房习书。”
叶落有些怀疑方未远口中的叶公子和自家兄长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说话间,方未远唤来书童去找叶安。
东厢房离此处不远,不一会儿书童便跑回来,气喘吁吁道:“三,三当家,叶公子不在东厢房啊!”
“别处也去找了?”方未远挑眉。
“是,是。书房和叶公子常去的水榭楼台都没有人。”
方未远无奈地摇摇头,好像此事不是一次发生了。
叶落这次确定,应该是一个人了。
“也罢,不过兄长晚上应当是留宿圣贤庄的吧?”既然叶安不在,叶落也就不欲多留,虽然美人养眼,看多了怕叶安打她。
方未远脸色微变,像是想到什么,叶落单纯没去细想,轻烟却思索一番。
“是,叶公子就住在东厢房。”方未远淡淡道,眉宇间看不出喜怒,唯耳尖一抹红。
“那就有劳三当家代为传达,告诉兄长,爹已经不生气了,让他早日回家。”叶落拘礼,“我们姐妹二人就不多做打扰了。”
“我自放在心上。”方未远颔首答应,唇角微微上扬,送二人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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