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听到莫恶霸的声音，秋枫松了气，手上身上的酸软疼痛急剧放大，再没有一丝支撑的力气。他也笑了笑，把整个人压上项飞身体，用自己肩膀和后背接住紧挨着落下的两棍。
钢管带起的巨大冲击力压得他一阵趔趄，垫在项飞后脑的手背和撑墙的手掌在凹凸粗粝的墙砖上滑擦下两条血痕，额头猛撞上手臂，撞得手臂发麻。但他却奇异的一声没吭。
不是忍着不吭，而是忘了吭。他紧紧闭着眼，静听紧贴的两胸膛下，两颗心脏频率一致的“咚、咚”跳动声。听得认真，忘了痛，忘了声音，也忘了呼吸。睫毛轻颤。
那么整齐，那么有力，跟一颗似的……
这算，夫夫同心吗？
他翘唇轻笑，忍不住伸舌在项飞耳垂舔了一下，动作隐秘而轻柔。
项飞慌乱抓扶在他腰腹的手猛然收紧。被那两钢棍砸碎的笑靥重新拼合，娇灿如花。
秋公子，主动亲他了。亲他耳朵。偷偷的……
身前围着的四人被跳车的莫归、周五捡起钢管几棍打翻，躺仰在地上哀嚎连连。
一边儿的黄毛看得太阳穴直跳，眼珠子瞪得又圆又大，仿佛随时会飞出来砸死两人。
眼看项飞和身边的小白脸快耗干力气，终于能好好收拾了，妈的竟然杀出来这两个陈咬金。
周五他认识，项飞小弟，华县小状元，战力一般一般。但那个一身基佬紫的男人打哪蹦出来的？看着文质彬彬，怎么好像比小白脸还能打……
“你他妈谁？”
终于从震惊之中回神，他瞪着莫归，咬牙切齿。
莫归挑眉回瞪他一眼，丢下钢管，扯了扯衣领，重新挂上最擅长的温雅笑容，轻呵：“你爹！”
“你……”
“嘘！”
莫归伸出食指在唇边比着，脚尖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几人，打断黄毛后面的脏话废话。
然后在黄毛一脸的气怕憋屈中，施施然掏出手机，按了两下放在耳边。
半分钟后，轻笑：“莫成你还有多久能到，四个轮没我两个轮跑得快，要不我帮你给表叔打个报告申请换一辆？”
“行，三分钟。过时地上几个可候不起。”
电话挂断，还不到三分钟，警笛声已经远远传了过来，很快靠近。之后，便是救护车的呜鸣。
因为头部没什么问题，身上也没有致命伤，秋枫和项飞就只用急诊做检查和处理。但带项飞去住院部给大拇指做复位、打石膏的时候，又碰上了之前的主治医生，然后被指着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临走前，还一人被怼着耳朵吼了三遍“静养”。把周围人乐得不行。
等人走了，莫归推着项飞往电梯口走，问：“你跟这位许医生很熟？”
项飞拇指复位的痛感还没过去，拧眉呲着牙点头，声音都不太稳：“熟，每次住骨科，都是他管床。挺负责。”
不然哪能任他跟训孙子一样训自己和秋公子，还一句嘴不回。
“怪不得。”回头又瞥了一眼那披着白大褂的修长背影，莫归轻笑：“也挺有意思。”
项飞闻言抬了抬眼皮。但没回头，也没接口。只是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浅笑。
“笑什么？”
两只手绑得跟猪蹄似的秋枫看到，踢着他轮椅笑问。
项飞偏头，目光在唇上缠绵，笑意加深：“笑我们难夫难妇。”
一想到之前秋公子众目睽睽之下偷舔自己耳尖，他就忍不住身心荡漾。
秋枫眼皮一抖，余光扫过低头出神的莫归，狠瞪了他一眼，低哼：“少贫，谁跟你夫妇。”
“嘿嘿。”项飞眨眼，语气变得委屈：“秋公子，我晚上想吃大猪蹄子。”
“……”
“滚……”
吃屁的蹄子，回去就给你炒番茄炒蛋！
伤都处理好，三人跟着一个浓眉大眼的小警员去警察局做笔录。小警员是跟莫归打电话的莫成，虽然据介绍是有三十好几，跟莫归差不了两岁。但看上去也就二十多一点儿，笑起来也很阳光，像个大男孩儿。有酒窝有虎牙，看着就甜。
秋枫便猜莫家血脉里有不老基因。莫归也是，明明三十七八快奔四了，看着都不像三十。那项飞的妈妈莫真，应该也很水嫩年轻，不然哪能一离婚马上就高嫁。
也不知道，莫成知不知道项飞跟莫真的关系。还有莫归电话里说的那位表叔，他应该知道吧，不然以前项飞打架打那么狠，怎么会次次都轻飘飘被放出去……
那项飞呢，他知道吗？他心里，又是怎么定位这些人这些关系呢？
瞥了一眼不知何时又开始面无表情的项飞，秋枫甩甩头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等着回答小甜娃姓名年龄之外的问题。
但小甜娃好像很怕自己这位表哥。笑容一触上就凋谢，缩着脑袋，耷眉拉眼的话都说不顺溜。所以只走个过场大致问了基本信息，就跟送瘟神一样着急忙慌把四人往外送。
秋枫觉得挺有趣，勾着莫归的肩膀一起看小甜娃的背影，笑道：“嘿！莫恶……老师，你表弟挺怕你啊？”
莫归也笑，笑得焉坏焉坏的：“是怕我！因为从小被我威胁，不听话就按床上**。”
“……”
劳资还是喊莫恶霸吧！
小甜娃还能那么阳光那么甜，真不容易……
回去的时候。周五蹬自行车带膝不能弯的校霸，秋枫跟校霸的班主任莫恶霸挤小绵羊。一米八的大个头缩在一辆还没他腿长的小电动后座，秋公子觉得憋屈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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