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下课铃一响，秋枫立即侧身面向项飞：“校霸大人，换过来吧。”
这宝座关注度也过于高了，高得都烫屁股。不说本班的上课下课，有意无意视线围堵，就是其他班的，经过窗子，都要特意瞅他几眼，然后惊悚地呼朋唤友过来观看。就连第三节课教数学的严肃老头儿，都站讲台上愣瞅了他好几分钟。讲课时目光也时不时往他身上飘。
他彻底无语。校霸这是有多凶名在外，就换了个座儿没挨打，怎么全世界都把他当猴儿看，还有几个不长眼的甚至趁校霸出去的空档摸过来取经。
项飞勾唇笑：“晚了，没用。”
“为什么？”
项飞唇勾得更深，笑得邪魅：“因为，全校的人都知道我脾气不好，也知道，我喜欢男人。”
秋枫觉得这笑挺晃眼，晃得他眼睛都飘了。眨眼定了定神，心里想的是怪不得，感情是被误会是校霸夫人了。嘴上问的却是：“所以你看上我了？”
项飞转过脸合上书：“是他们觉得我看上你了。”
“那你没有看上我？”
秋枫鬼使神差赶着问了一句。语气莫名地，隐隐夹着些丝失望的意味。
书合好，项飞面无表情地起身，垂眸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我从不招惹直男。换吧。”
秋枫点头：“明智之举。”
然后也拎起包和书站起，和他错身交换位置。他有些摸不清自己刚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没再找项飞搭话。直到放学铃响起，二人都各自沉默着没再对过话。下午也是一样。
第八节课是自习课，都快下课的时候，秋枫还在发呆，脑子里漫无目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扭了过去，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项飞光秃秃的脑门上。
项飞突然偏头看向他：“你很喜欢看我？”
秋枫惊回了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无奈笑了笑：“是啊，可能是因为你好看。”
“你真的确定自己是直的？”
“确定啊！非常确定。古人不是说食色性也嘛，我看你跟性向性别都没关系。”
项飞点头，似是认可了他这一说法，没再说话。但过了几分钟，等秋枫又开始看着题目神游的时候，他低哑的声音却突然响起：“你应该随身揣面小镜子。”
秋枫条件反射地问了句为什么。
项飞带着丝戏谑笑说道：“带面镜子，想食色的时候就掏出来照照自己，肯定比看别人吃得饱。”
秋枫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咧开嘴笑得无比欢快：“这是被校霸夸奖了嘛？其实你这提议我不是没考虑过，就是能随身带的镜子都太小，装不下我的盛世美颜，所以只能靠看别人过活。”
那抬着下巴一脸自得的臭屁样，真是，给了点阳光就灿烂。
项飞也咧了咧嘴：“是嘛。”
的确是。勾唇笑的时候魅惑，挠心，咧嘴笑的时候张扬，如三月桃花，沁香夺目，勾心。盛世美颜，当得起。
他突然凑到秋枫耳边，按着他的肩膀压着嗓子轻声问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揍你吗？”
他的声音本来就低哑，刻意压着，就更低了，低得仿佛是在吹着气说话。秋枫肩膀动不了，只得把头别过去一些，尽力躲开那骚得又痒又麻的气息。
项飞没等秋枫答话，不顾他因为不习惯而紧绷的身体和脸，也歪了歪头，仍旧对着他的耳朵低声细语：“因为，你更好看……”
说完也不等下课铃响，扶着秋枫的肩膀站起来，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扬长而去。一直到了玻璃厂的门口，他都噙着笑，心情颇好。
光天化日之下被当众调戏了的秋公子长吸了口气，郁闷得想死。任周围低语偷笑的声音越来越大，始终趴在桌子上不动弹。下课铃响了也不动弹。
他郁闷，郁闷自己被男人调戏了，更郁闷自己好像被调戏到了。他不能抬头，不能让人看到他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帅脸。
有过半个小时同桌之谊的小圆脸李浩然同情他，在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之后，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小声安慰：“不要太在意，校霸没事儿就喜欢调戏人，学校里长得好看些的基本都被调戏过。没人会真觉得你俩有什么。”
秋枫自我感觉脸上没那么烫了，红应该也消得差不多，便慢吞吞抬起头，闷声问道：“他真这么恶趣味？”
李浩然头点的跟捣蒜似的：“真的真的，又凶又恶趣味，全校闻名，跟莫老大一样。”
“那就好。”秋枫伸手整了整发型：“还以为就我被一个男的给调戏了，一世英名尽毁。幸好还有别人，幸好幸好。”
李浩然：“……”
怎么这个班里长得帅的人都不怎么正常，是风水不好吗……
和李浩然一起晃悠着出了门之后，秋枫总算知道地上，灯柱上和树上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了。和前天的空旷不同，此时校门口的马路上挤满了人。大部分是学生，剩下一部分是各种小吃摊贩，偶尔有几个下班经过的大人。小吃摊种类多且齐，卖臭豆腐的，烤肉炸串的，摊饼的，炒饭下面的，甚至是蒸包子的都有。热热闹闹挨挨挤挤排了老长一条。
秋冬天黑得早，那些挂拉在树枝上的圆灯泡就派上了用场，热烘烘地发着昏黄的光。
对面一条排满的都是摊位，靠校门这边的人行道上便搭了不少桌椅。但坐的人少，大部分学生都是拿着边走边吃，少有人有时间坐下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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