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深夜里，余了发了条信息给曹焕，告诉他U盘内容弄出来了，要他明天中午去中心看，不过当时曹焕早睡着了，看到时已经临近第二天中午，他急急忙忙起来洗漱，由于有伤在身，他自己认为已经很快了，结果速度还是比平时慢了不少，给余了电话又没人接，他一手艰难地弯腰穿裤子，一手拿着手机给陈弥打了个电话过去。
“怎么了老大，想我了啊？”
“你帮我看看余了来了没？”
“没，刚顾莺歌也找她，我听到秦大小姐说了，还没来。”
“行。”
曹焕挂了电话，想了想还是决定也通知下谭北海，刚好谭北海也要去中心，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自己出门，马上过来接上他一起去。
到了中心，一进门就见着副主任在前台桌前神情激动地跟秦诗说着什么，曹焕有些怕他，推着谭北海让他先进门办自己的事去，自己则是先在门外躲了会儿。
“你打电话了没有？怎么说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来！天天这样还有完没完了！”
“打了，说是要遛狗，下午来，保证能赶上的。”
秦诗早先也帮余了想过很多理由，能用的都用了，直到实在想不出个花儿来，余了知道后曾表示没关系，让秦诗实话实说，不过秦诗之后还是帮她挡了一段时间，最后看她本人也确实无所谓，就随她说的实话实说了。副主任一听这话，本来就冲到眉头的气直接突破天灵盖窜房顶上去了，声音大得都破了音。
“遛狗？！她到底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了说一声！”
“副主任，影响不好。”
虽然是快到午休时间，大厅里没什么人，不过还是有那么三四个人在等着的，这会儿都朝前台这边瞟过来看热闹。副主任随着秦诗的眼神回头凶凶地看了一眼，气结又没处撒，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回了自己办公室。曹焕等看不见副主任人了，才慢慢走进来，一手肘搭在前台桌上，跟秦诗打了个招呼。秦诗吁了口气，整理着桌面，抬头看了曹焕一眼。
“听说了，曹大爷您还挺能耐啊。”
“那是，多谢夸奖，”曹焕下巴朝副主任办公室方向扬了扬，问秦诗道，“怎么个事？这么大火气？”
“不一直火气都挺大吗，今天他有个朋友要来委托案件，声音的，说是下午两点来，他从早上开始来找了五六回余了了，一次比一次火气大，急什么，现在还不到十二点呢。”
“那余了说了什么时候来吗？可别这么看我，是她叫我来的。”
秦诗一看就是被迫接受了一早上魔鬼主任的怨气，一听曹焕也这么问，杀气腾腾地看了他一眼。
“快到了吧，刚才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已经在路上了。”
曹焕点点头，这几天被谭北海看着没怎么走路，再加上他本人也是懒，现在觉得从前台到自己办公室的路都有些长了，便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了等候椅上，拿出手机一边玩一边等余了。余了是整整半个小时以后才到的，似乎是帮忙秦诗打包了午饭来的，她进门先径直走到了前台，把手里的纸皮袋拿给了秦诗。
“姑奶奶你总算来了，魔鬼都气成那样了。”秦诗抓起自己的头发往上拉，夸张地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没放香菜吧？”
“没放。”余了两手插兜侧过身朝曹焕抬了抬下巴，“走吧？”
说完余了就大踏步往实验室去了，曹焕慢慢在后面跟着，路过大接待室时向面朝着大门坐的谭北海示意了下，谭北海即刻赶了过来，扶着他进了声像实验室。余了拆了根棒棒糖放进嘴里叼着，鼠标狂点着开了好几个窗口，头也不抬地跟唤小狗似的招招手，把两人叫到跟前。
“U盘进了水，水里有杂质导了电，之前插电脑的时候没拆开擦干，一部分引脚烧坏了，导致部分资料丢失。U盘内容全是扫描的JPEG格式图片，丢失的部分要么打不开，要么只能显示半张，差不多是这么个情况。先不管这些，我把每份完整的资料都合成了PDF。”
余了把桌面的窗口全部平铺显示，顿时二十几个图片窗口一个挨一个排了起来，只是这么一排每个窗口就变得很小，曹焕得凑到屏幕前才能看清都是些什么。
“这果然全是清源鉴定所的意见书。”
图片全是有些泛黄的手写意见书，工工正正的钢笔字，少说也得有个十几二十年了。
“这份是郑盛的，左清源把原件寄给了我。”
谭北海指着中间一排的某个窗口说道。
“日期从96年跨越到了06年，现在恢复的有17个案子，损坏的部分无法统计，大致估计在五个案子左右吧。”
“不对吧，左清源以前说过，左商做郑盛这个案子的时候他才退休不久成立了清源鉴定所，郑盛那个案子是03年底的，怎么也不可能把96年说成是‘不久之前’吧？”
余了瞥了曹焕一眼，一脚蹬在桌子腿上往后滑了一段距离，从右边柜子里拿出了一盒牛奶拆开喝着。
“工商登记信息里，清源鉴定所所在的地方原先也是个鉴定所，名叫‘旷远鉴定所’，开设于94年，法人代表名叫吴旷远，吴旷远是左商的……”余了皱起了眉，似乎突然遇到了语言障碍，“是左商妹妹的丈夫，03年中旬的时候才易了主，改名为‘清源鉴定所’，法人代表变成了左清源，左商此后以外聘专家的形式挂名在清源鉴定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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